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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墨般浓稠。
北辰王轻轻推开密室的门,屋内弥漫着陈旧的气息。他脚步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似带着无尽思绪。月光吝啬地从狭小窗缝挤入,在墙壁上投下斑驳光影,映照着一幅幅画像。
北辰王站定,目光首先落在名为《林海拾》的画像上。
他微微仰头,眼神瞬间柔和,手指轻轻拂过画像边缘,似想触碰画中人。
接着,视线移向鱼忌那幅疯癫装扮的画像。他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宠溺。
看到老妇人扮相的画像时,北辰王神色一肃,眼神中满是敬重与探究,他微微眯眼,似乎想透过这满脸皱纹,看穿她的内心世界。
最后,目光定格在“白牡丹”画像上。
北辰王呼吸一滞,眼眸瞬间变得幽暗深邃,里面翻滚着复杂的情感,有倾慕、有思念、更有执着。他久久凝视,仿佛要将这画面烙印在心底。
沉默片刻,北辰王缓缓抬手,拿起那件紫色披帛。
他动作轻柔,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将披帛凑近脸庞,轻轻闭上双眼,鼻翼微微翕动,贪婪地汲取着上面残留的气息。
须臾,他缓缓睁眼,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喃喃低语:“气味淡了。”
但随即,他紧抿嘴唇,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握紧披帛,一字一顿道:“我给你时间,你会回到我身边。”
……
明媚的阳光透过望春阁精美的雕花窗户,如金色的薄纱般轻柔地洒落在鱼忌和裴茹身上。
鱼忌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裙摆绣着细腻的花边,微风拂过,裙摆轻轻摇曳。
她慵懒地坐在阁内的椅子上,困意如潮水般阵阵袭来,她的脑袋开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乌黑的发髻上,一支翠玉簪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咚!”
鱼忌的头不小心重重地磕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她疼得“嘶”了一声,抬起头。
她一边揉着发红的额头,一边眨着惺忪的睡眼,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困意,声音带着几分迷糊地向上方正在踱步的裴茹问道:“还没来吗?”
裴茹则身着一身利落的劲装,深紫色的衣料上绣着简洁的银色纹路,彰显着她的飒爽英姿。
她在一旁来回急促地踱步,步伐有力而匆忙,靴子踏在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她双眼紧紧盯着阁门的方向,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嘴里念叨着:“不应该啊,涵香最守时的。今天都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鱼忌强打起精神,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她微微歪着头,思索片刻后,猜测道:“是不是有事耽误了。”
裴茹听到这话,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与担忧,神色紧张地说:“她平时候也没什么事,难道是……”
话未说完,她动作迅速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拉住鱼忌的手,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急切地说:“鱼忌跟我走。”
鱼忌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裴茹拉着朝着阁门的方向冲去。
裴茹身高1米7,身姿矫健挺拔,长腿迈得又急又快,每一步都跨得很大。
鱼忌身高1米58,被她拉着只能一路小跑,淡粉色的裙摆随风舞动,衣袂翩翩。两人像一阵风似的穿过望春阁的长廊,引得周围的侍从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来到街道上,两人继续飞奔。裴茹一边跑,一边挥动着另一只手臂:“借过!”
鱼忌:“借过!”
她小巧的脸上因为奔跑而泛起红晕,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此时,在街边的一处茶摊,宋夷——穆千章的幕僚,正与上官丞、贺云徽悠闲地下着棋。
宋夷身着一袭青色长袍,头戴方巾,显得文质彬彬。他不经意间抬眼,看到了飞奔而过的裴茹和鱼忌,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差点掉落,不禁说道:“那不是裴茹吗?她身边是谁?”
上官丞身着白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条蓝色的丝带,显得风度翩翩。他顺着宋夷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二人,微微挑眉,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贺云徽见上官丞出神,伸手在上官丞眼前轻轻挥了挥,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说道:“下棋,在看什么?”
贺云徽随后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同样诧异道:“裴茹?”
晌午时分,烈日高悬,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户部尚书府朱红色的大门上,反射出刺目的光。
裴茹迈着稳健的步伐,径直走到门前,抬起右手,指节弯曲,不轻不重地叩响了门环。
“咚咚咚。”
“吱呀。”
一个身着青色布衫的小厮从门内探出脑袋。
他一眼瞧见裴茹,赶忙跨出门槛,躬身行礼,头低得几乎要碰到地面,声音洪亮且恭敬地说道:“裴将军安好!”
裴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今日,我是来见好友的,请代为通传。”
说着,侧身让鱼忌稍稍露出身形,鱼忌默契地跟着微微点头示意,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打量着尚书府内隐隐可见的景致。
小厮赶忙应道:“是。”
而后转身,脚步匆匆地小跑着进府通报,那背影在阳光下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户部楚尚书正在书房中翻阅书卷,听闻小厮来报裴茹到访,手中的书卷下意识地一顿,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的神色。
他赶忙将书卷轻轻放在桌案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加快脚步前往迎接。
见到裴茹,他满脸堆笑,双手抱拳,热情洋溢地说道:“裴将军,可是来见小女,请进。”
裴茹微笑着点头示意,步伐轻盈地带着鱼忌一同走进府中。踏入府邸的瞬间,鱼忌微微仰头,目光扫过精致的飞檐斗拱和庭院中修剪整齐的花木。
楚尚书不经意间将目光落在鱼忌身上,鱼忌察觉到那道目光,赶忙上前一步,微微屈膝行礼,声音清脆而温婉地说道:“尚书安好。”
楚尚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上下打量了鱼忌一番,开口问道:“这位是?”
裴茹见状,上前一步,侧身挡在鱼忌身前少许,笑着回答道:“王府的人。”
鱼忌在裴茹身后再次点头确认,眼神中带着一丝谦逊。楚尚书“哦”了一声,又问:“不知裴将军的好友,是我哪位小女。”
裴茹转身,目光坦然地看向楚尚书,说道:“三小姐,楚涵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