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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承岚吃了一惊,他怎么还能让她推他回去!
今早醒来,温承岚看着自己周身的伤口已被处理好,试着动了动手,伤口处绵密着灼痛,倒也比预想中好了很多。
他不想躺着,尤其不愿长时间躺在床榻上,总觉得会被就此困住。
于是他执意梳洗完,坐着轮椅去院中看看书,赏赏景,云川风水极好,这可是他从前亲自为元惜昭挑选的地段。
起初遇见元惜昭,本就该接过书道谢,三言两语让元惜昭离去。
他一时贪恋她在身边,克制不住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待了那么一会儿已是过错。
不对,今早他就该听廷阳的,就老老实实躺在床榻上养伤便是。
可是……他若没有出来,不知何时何地才能有借口见到元惜昭了。
两种念头交织,温承岚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伸手微侧身扯住元惜昭的一角衣袖,“族……昭昭留步,我自行进去便可。”
元惜昭哪知温承岚心中的天人交战,她没用多大力气挣脱了衣袖。
即便如此,温承岚的手肘还是随着动作在轮椅上磕了一下,他面上没什么变化,手肉眼可见地一抖。
元惜昭凝眉,“你手受伤了?”
要是元惜昭记得温承岚,或者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便会想到何止是手,温承岚全身上下,甚至由里到外都伤着。
温承岚自知骗不过元惜昭,元惜昭也不会轻易罢休,他点了点头,“一点儿小伤,不碍事。”
元惜昭环顾了一下院落,只有他们二人的动静。
她道:“这院中只有你一人?难免会有磕碰,我多安排些人过来。”
看来,她是以为他行动不便导致受的伤。
温承岚垂眸,神色晦暗不明,他差点忘了自己双腿已废,再失去记忆的元惜昭面前,在如今她的眼中,是一个不良于行身体不好的残废!
他又是怎么敢奢望幻想元惜昭再见他仍是动了心念。
即使是生了七情六欲,多半也是怜悯、同情诸如此类,人间常情。
他抬眸之际,收敛了神色,“多谢昭昭,无需费人力,院中是有人的,只是恰好我让他们出去拿药了。”
这说得是实话,廷阳一早就去找玄邬取药了。至于吴厌,他该是潜在暗处。
“那就好,你手有伤,我还是推你进去。”元惜昭没打算放手。
知道面前的人受了伤,她总放不下心来,要说醒来后一直觉着心空荡荡的,此刻又觉着高高悬着。
她没法解释自己从看见这人第一眼到之后的所有行为。
好似不需她任何思虑,一切的一切,自然而然就这样做了。
温承岚正暗自神伤,没有再反抗,破罐子破摔之势,任凭元惜昭将他推进了屋子里。
元惜昭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打算,自顾自坐在温承岚对面,“温承岚,我能问问你为何会来云川吗?”
温承岚了解元惜昭,她开口问的第一句往往都只是真正想问的问题之前打的幌子。
温承岚没有过多想,“来求医。”
这个理由于他而言,简直天衣无缝,像是量身定做。
“如此……”元惜昭稍作沉思,没有什么纷杂情绪的好处便是她想什么就能原封不动地说出什么。
她认真看着温承岚道:“我们以前是不是相识?”
温承岚浑身一僵,恐暴露了心绪,微偏过头,“昭昭说笑了,今日你我相见不过二巡。”
温承岚表面上不动声色,内里每个字都说得艰难,他们何止是相识,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耳鬓厮磨,互相扶持,他们爱恨不得,羁绊难解……
元惜昭直直看着他,只觉赏心悦目,像是她赏过玉兰,亦像是夜幕中的皎月。
听温承岚这么一说,元惜昭没有名之为失望的心绪产生。
她自觉好笑,这般莫名吸引她的人物,莫说相识,就算是仅有一面之缘,她也定然会记住,怎么会毫无印象?
“虽仅二巡,我总觉与公子胜为故人。”元惜昭说道,暗想要找机会问问桂三奶奶,温承岚是什么来头。
元惜昭还欲说很多话,恨不得即刻了解面前之人的所有,想知道他为什么受伤,为什么要坐轮椅,身体状况如何……
在此之前,元惜昭从未觉得过自己会有那么强的表达欲。
但又觉不宜开口,两面之缘,实在有所冒犯。
因圣蛊影响,她并没意识到她的这些“想知道”,说为关心、担忧和在意更为恰当。
她不好再问,但也没走的意思,好似只要看着面前这人,心里就舒服不少,能有个实处。
奈何不如她愿,取药回来的廷阳敲了敲门,“公子,该服药了。”
见温承岚没有其他意思,元惜昭起身推开门。
廷阳定睛一看面前是谁,像是见了鬼一样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过后又觉自己言语过于随意相熟,补充了一句,“元姑娘。”
元惜昭还想问他怎么在这呢,瞥见他抬着的汤药,不想耽误温承岚服药,便没有多说:“恰巧路过。”
廷阳嘴角一抽,这也太恰巧了,当然,他更多是关心温承岚,他有意错身去看温承岚。
却见元惜昭身后,温承岚正目光柔和地望着,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
好久没有见过温承岚真心实意的笑了,廷阳决定不追究元惜昭怎么会出现在这的事。
待廷阳进去,元惜昭转过身去,温承岚面上的笑意全然不见了,只有眼神中还带着未褪完的余温。
廷阳亲眼见过那衣料撕扯开,温承岚的手伤得重,他自然执勺要喂温承岚喝药。
觉察到廷阳的意图,温承岚微微抿嘴,抢先用双手接过药碗,黝黑的汤药微微晃动着,他极力忽视伤口的裂痛,控制好手上的力道,仰头一饮而尽。
廷阳愣了一下,即刻接过药碗,转瞬便知道是何故。
元惜昭闻着浓郁的药香味,光是闻闻,她都能想象到其中的苦涩。
看温承岚喝得这般干脆,她自然开口:“不苦吗?”
自以为元惜昭死了,祠堂那一夜后,温承岚本就尝不出什么味道。
若说苦,在那之前,他饮过的药数不胜数,习以为常也不会在意苦不苦了。
元惜昭这样一问,温承岚一时倒不知如何说是好。
廷阳放好药碗,“苦不苦,姑娘下回尝尝便知。”
“好啊,下回记得取两份。”元惜昭没多想,她是真的想尝尝。
一个敢说,一个敢答。
温承岚沉下声,“廷阳,莫要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