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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洛走得悄无声息，便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直到半个月后，顾川一家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警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那个他们恨之入骨的男人，早就远走高飞，去了他们永远够不到的国度。
“空壳……全是空壳！”顾川瘫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攥着那份刚从法院领来的资产清算报告，纸页被他撕得不成样子。
池氏集团的账户里，别说流动资金，连办公大楼的产权都早已抵押给银行。
审计报告上的数字触目惊心：总负债一百三十七亿，其中六十亿是榕城项目的银行贷款，剩下的全是这些年顾川和颜悦以集团名义挪用的公款、欠下的供应商货款，甚至还有几笔高利息的地下钱庄借款。
“如果……如果榕城项目没黄……”颜悦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都浑然不觉。她还在做着暴富的梦，总觉得只要项目能起死回生，一切都能挽回。
“醒一醒！”顾川猛地推了她一把，眼底布满血丝，“项目黄了！地成了坟景房！购房者在砸售楼处！银行明天就会申请强制执行！我们什么都没了！”
池宴缩在一旁，那件订婚宴的西装沾满灰尘。
他看着父母歇斯底里的样子，突然捂着脸哭起来——他还没来得及享受一天总裁的滋味，就成了百亿负债的继承人。
日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扎进深渊。
最先垮掉的是顾川。那些被他拉来投资的黑道势力，可没耐心等他慢慢还钱。
某个暴雨夜，顾川被几个蒙面人拖进巷子里，再出来时，左手不翼而飞，右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颜悦想报警，却被人用刀抵着喉咙警告：“敢报官，下次就卸你儿子的胳膊。”
池宴的下场更惨。他学着顾川去借高利贷想翻本，却在牌桌上被人设局，不仅输掉了最后一块手表，还被打断了左腿，瞎了一只眼。曾经不可一世的“池家太子爷”，成了街头巷尾避之不及的残废。
颜悦疯了。
有人在榕城最乱的天桥底下见过她。曾经光鲜亮丽的池夫人，如今穿着捡来的破棉袄，怀里抱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逢人就喊“小宴，妈妈给你买糖吃”，嘴角挂着涎水，笑起来露出两颗松动的门牙。
偶尔清醒时，她会突然抓住路人的胳膊，尖叫着：“池洛！你这个魔鬼！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关于他们的传闻越来越离奇。
有人说在邻市的乞丐堆里，见过缺胳膊少腿的顾川和池宴，两人正为半个发霉的馒头打作一团，颜悦蹲在旁边拍手傻笑。
也有人说，曾在缅北的诈骗园区见过顾川——他每天被逼着给国内打电话骗钱，稍有不从就是一顿毒打。至于池宴和颜悦，据说早就死在某次帮派火拼里，尸体被扔进了湄公河。
沈欣悦的结局，来得猝不及防。
作为池宴法律上的妻子，她无可避免地背上了连带债务。
银行查封了她的公寓，粉丝团解散了，曾经捧着她的导演制片人，如今连她的电话都不接。
某个清晨，她穿着最后一件像样的白裙子，站在曾经代言过的酒店顶楼，给沈京兵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便纵身跃下。
那身洁白的裙子，像只折断翅膀的蝴蝶，在晨光里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
沈家的崩塌，比想象中更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