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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洞下的阳光裹着水汽，在苏雨欣的枪穗上凝成细珠。
红绸末端的合同边角被风掀起时，玄铁枪突然在她掌心震了震，像小猫挠心似的轻响。
她推了推起雾的眼镜，镜片后的眼尾却弯成月牙——枪穗正缓缓收紧，将那半张皱巴巴的纸往她手心里送。
"玄铁说..."她低头盯着枪身，声音轻得像怕惊着什么，"这合同比红薯还甜。"
林小武正蹲在下水道口，单手拎着浸透污水的外卖箱。
闻言抬头时，额角的碎发还滴着水，却先笑出了声："雨欣姐这话说的——"话没说完，程雪的警棍"当"地敲在他脚边的水泥墩上。
"东岛使馆区那栋三层小洋楼，"女刑警叉着腰，警服领口的风纪扣崩开一颗，"产权转让合同在我手机里。"她晃了晃亮着蓝光的屏幕，"经侦队刚查完，神军拿武道净化专利做抵押贷的款，现在专利归谁？"
"归我外卖箱。"老周突然从下水道口探出头，脸上沾着黑泥，手里举着本泡得发胀的账本，"刚黑进他们系统改了权利人——"他晃了晃账本，封皮上"神军株式会社"的烫金logo正往下掉渣，"这破专利现在是武哥外卖箱的定制贴纸，印满'准时送达'四个字。"
林小武的太阳穴跳了跳。
他想起今早出餐时，外卖箱内侧突然泛起的金光——系统提示"商业信仰+10%"，当时还以为是小区早餐铺的阿姨多给了他个茶叶蛋。
合着是老周这孙子趁他送单时，把神军的专利悄悄过户了？
"啪！"
唐婉的银刀突然拍在他肩头。
刀鞘上的云纹被水冲得发亮，凑近了能闻见淡淡的檀木香——是她总往刀鞘里塞的沉香片味道。"弟弟发什么呆呢？"她歪头看他，旗袍领口沾着两滴污水，却笑得比刚出锅的糖醋排骨还甜，"太奶奶的刀意认你了。"
林小武这才注意到，她另一只手里攥着块青铜刀铭。
纹路是他在系统面板里见过的"关"字篆体，边缘还凝着层淡金色的气——分明是关羽刀意具象化的神念。"这合同..."唐婉用刀铭点了点地上摊开的并购协议，"得用血指印。"
"婉姐，我手指刚烤过红薯。"林小武下意识缩回手。
今早给独居老人送粥，锅贴店老板非塞他两个烤红薯，他揣兜里捂到现在，指腹还泛着淡红。
"用拖把柄蘸墨。"
众人同时转头。
保洁阿姨不知何时站在桥洞阴影里，手里举着根断了布条的拖把杆。
她另一只手拎着个掉漆的搪瓷杯，杯底沉着半块松烟墨——方才帮苏雨欣擦枪穗时，她悄悄去小卖部买的。"武哥总帮我搬矿泉水，"她把拖把杆递过来，掌心还沾着墨渍，"这印子，得实在。"
"武先生！"
劳拉举着摄像机挤进来，镜头几乎要贴到林小武鼻尖。
这个来自米国的户外主播眼睛发亮，金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您这是要开启武道界的'霸道总裁'模式吗？
收购神军、并购使馆房产、连专利都做成外卖贴纸——"她突然压低声音，"听说您还要拆了东岛的武神殿？"
林小武的后槽牙咬了咬。
系统面板在意识里疯狂跳动，"商业信仰+5%神念融合+3%"的提示像弹幕似的刷过。
他余光瞥见唐婉正用刀铭在合同上压出浅浅的印子，苏雨欣的枪穗不知何时缠上了合同边角，红绸随着玄铁枪的震动微微发抖，程雪的手机屏幕亮着，经侦队的对话框停在"证据已固定"，老周还蹲在下水道口，手指在手机上翻飞——八成是在黑东岛使馆的门禁系统。
"走。"他突然站起身，外卖箱在臂弯里沉得像块铁。
系统提示音又炸响，"全融合进度+10%"的字样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东岛神军折腾了十年的武道霸权，此刻正以各种荒诞的形式往他这儿涌：账本成了外卖包装纸，专利变贴纸，连使馆房产都要过户——这哪是并购？
分明是把东岛武道的骨架拆了，往他的外卖箱里塞。
苏雨欣的枪穗突然绷直。
红绸如活物般窜出桥洞，"咔"地刺穿百米外东岛使馆的青铜大门。
玄铁枪身嗡鸣，震得她指尖发麻："玄铁在笑..."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亮得惊人，"东岛的武道神殿，现在归我。"
"涉嫌非法经营。"程雪的警棍往上一挑，半空中飘着的神宫符文被挑得粉碎，"没收。"她晃了晃手里的执法记录仪，"刚才经侦队说，神殿地下有二十七个非法账户，正好当仓库。"
老周"嘿"了一声，三两步跨上桥栏。
他扯下腰间的战术绳甩向使馆围墙，动作利落实在不像是个送了三年外卖的："小武，你外卖箱能装下'武神巨像'吗？"他指的是神殿顶楼那尊三米高的神军武神像，"我刚查了，那玩意儿是中空的，塞你箱子里正好当赠品。"
唐婉的银刀突然抵住林小武后背。
刀鞘上的沉香味裹着水汽钻进他鼻腔，她凑近时发梢扫过他耳垂："弟弟，婉姐的剧院要改名'武神剧场'。"她的声音甜得发腻，"以后直播打东岛武道，门票钱分我三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