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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溪神思恍惚了一下，凄然道：“路麒麟，那是正常的人生，可惜我没有。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就是星月，抬头看看就行了。脚下的路，还得谨慎地走，这就是我的人生。”
这样的感慨，让焦韫觉得话里有话，她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糟心事？
柳家的卤肉生意刚想做出名堂，柳云溪的妈妈已经下世，少了一个沉重的负担，目前的情况已经有了起色，柳云溪完全可以轻松一些，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了。
话已至此，柳云溪也不再躲闪了。问题还真出在柳父的卤肉生意上。
本来有一家食品企业，通过季划的介绍，与柳父签下了采购大单，柳父负责加工，但必须按照厂家的要求，比如肉质，比如卤料的配比，比如生熟程度。
只要符合甲方的标准，每个月几百上千斤的卤肉只管往里面送，厂家分割再加工，做成小包装，打上自己的品牌，就进入流通渠道。
可柳父的心有些狠了，送过去几批卤牛肉，被人家退货，还减少了采购量。
前几批挣到的钱，全都赔在退货上了。
柳云溪愧疚地看焦韫一眼：“我终于明白，人穷，是有原因的。可恨的老爸哪有经营理念，穷过度之后一旦遇到机会，就想一口吃个胖子。他不反思原因，反倒摆烂起来，这几天开始酗酒，卤肉摊也不经营了，就等着天上掉馅饼，贵人相助呢。”
路麒麟想不通了，问：“吃一堑长一智啊，有难度吗？”
“他觉得实打实做，利润太低，辛辛苦苦做好了，一斤挣不了几个，可厂家拿着他的劳动成果，换个小包装就翻倍地挣。他根本不知道品牌的价值。”
焦韫也诧异：“总比守在路边几十块几十块地卖，要挣的多吧？”
柳云溪眉毛撩起：“我和他谈了，做生意要讲究诚信，严守合同规定，既然投机不成，那就转变态度，按要求提供就行了。可他心疼退回来的几百斤的卤牛肉，眼看着就要扔掉，上万的损失，他承受不住。”
邱月也说：“比起季划家的一场火灾，那点损失算什么呢？”
柳云溪点头：“这就是穷人的格局啊，也是我家的命，眼看着要有转机，被根深蒂固的理念给粉碎掉，这个家的未来可能比过去还破落。”
焦韫想起那句话，一个人的思想配得上他所遭受的苦难。
“所以，你宁愿放弃学业，也不想放弃这桩婚事？”焦韫问的很直接。
柳云溪很坦诚：“没办法改变，不如甘心接受。其实我更担心，去外地上学四年，老爸会把他自己毁掉，你觉得孰轻孰重呢？”
路麒麟查了一下手机：“你这个年龄，不够法定的结婚年限啊。”
柳云溪说只举办仪式不办证，等同学们大学毕业时，她也正好能办证了。
“不行。坚决不行。”邱月喊起来。
三双眼睛盯着邱月看：“为啥不行，可以迂回一下啊？”
邱月问：“谁能保证三年四年之后的事情呢，万一季老三再结识了别人，把你抛弃了，你连官司都没得打，因为你不是合法妻子。”
焦韫拍了邱月的肩膀：“你这脑袋里，为啥只往坏处想？再过几年，孩子都有了，季老三年龄更大了，说不定他还担心柳云溪变心呢。”
邱月回头盯着焦韫问：“男人绝对靠不住，不是你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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