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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诏狱惊澜
暴雨如注，皇宫角楼的铜铃在风中发出刺耳的嗡鸣。萧寒声与天玑星使翻墙而入时，正撞见一队玄衣卫拖着浑身是血的太监匆匆而过，那人手中还攥着半块绣着鸢尾花的帕子。沈月见虽仍昏迷，但在天玑星使特制的香囊守护下，呼吸已平稳许多，被安置在皇宫偏僻的偏殿中。
“萧统领好大的胆子。”冰冷的声音从廊下传来。玄衣卫副统领陈墨从阴影中走出，腰间绣春刀泛着森冷的光，“擅闯皇宫，私通江湖人士，该当何罪？”
萧寒声瞳孔微缩。陈墨是他多年的同僚，此刻眼中却满是戒备与杀意。更令他不安的是，对方袖口露出的北斗刺青，竟与天机阁星使如出一辙。“陈兄可知，先帝遗诏为何被盗？”他握紧玄铁剑，“天机阁的阴谋，已经渗透到了皇宫深处。”
陈墨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渗透？萧统领怕是忘了，玄衣卫本就是天机阁的爪牙！”话音未落，数十名玄衣卫从四面八方围来，手中弩箭对准萧寒声。“三日前夜闯皇宫的刺客，正是陈某亲自接应。陛下以为是在查案，殊不知，不过是我们引你入局的戏码！”
暴雨冲刷着青石板，天玑星使悄然结印。她手中玉瓶突然炸裂，幽蓝液体化作漫天冰棱，将弩箭纷纷击碎。“原来你就是天机阁安插在玄衣卫的‘破军星使’。”她冷笑，“可惜，你的主子算漏了一件事——”
话未说完，陈墨已挥刀劈来。萧寒声横剑格挡，却感觉对方内力中夹杂着熟悉的蛊毒气息。记忆突然闪回绸缎庄的激战，那些淬毒银针上的腥甜，与此刻陈墨刀上的气息如出一辙。“你也中了噬心蛊？”他惊问。
“准确说，是‘噬天蛊’。”陈墨扯开衣襟，胸口浮现出狰狞的血色纹路，“噬心蛊不过是入门，噬天蛊才能真正掌控星命！萧统领，你以为破除了噬心蛊，就能摆脱天机阁的掌控？”
皇宫深处突然传来钟鸣，紫微星方位的血光愈发浓烈。萧寒声心急如焚，却被玄衣卫死死缠住。天玑星使玉指连点，冰棱组成北斗剑阵，暂时压制住众人。“你去救陛下！这里我来挡！”她大声喊道，后颈的残缺刺青泛起青光。
萧寒声不再犹豫，足尖点地，朝着养心殿方向疾驰。然而刚转过回廊，便撞见满地尸体——是皇帝的贴身侍卫，每个人心口都插着一枚刻有鸢尾花的银针。养心殿内，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踹开殿门的瞬间，萧寒声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皇帝手持长剑，正与一名黑袍人对峙。那人手中握着的，赫然是本该在绸缎庄暗格中的先帝遗诏。更诡异的是，皇帝后颈竟也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北斗刺青。
“陛下！小心！”萧寒声挥剑而上。黑袍人转身，露出一张令他魂飞魄散的脸——竟是三日前在镜湖被星力反噬的天机阁阁主！“很意外？”阁主冷笑，遗诏在他手中化作漫天符咒，“你以为区区雷劫就能取我性命？别忘了，天枢鼎虽毁，但它的力量早已融入星辰！”
符咒在空中组成巨大的星图，将萧寒声困在中央。他感觉体内刚平息的力量再次躁动，耳垂的红痣仿佛要撕裂皮肤。皇帝突然暴起，长剑刺向阁主后心，却在触及对方的刹那，整个人化作漫天星光消散。
“愚蠢的帝王。”阁主嗤笑，“他以为得到紫微宫的血脉就能掌控天下，却不知自己不过是第二个祭品。萧统领，你的贪狼命格，可比他的更纯粹。”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越的箫声破空而来。沈月见白衣胜雪，青玉箫在她手中绽放出璀璨的星芒。她的眉心星芒大盛，后颈的北斗刺青竟重新完整显现。“星陨·归墟！”随着喝声，箫声化作银河倒卷，将符咒组成的星图尽数冲散。
萧寒声趁机挥剑，玄铁剑上的暗纹与沈月见的星芒共鸣，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阁主脸色骤变，想要召唤天枢鼎的残余力量，却发现星空中的紫微星突然大放光明，将他的术法尽数压制。
“不可能......”阁主嘶吼，“紫微垣明明已被我......”
“你错了。”沈月见缓步走来，璇玑盘残片在她掌心重新聚合，“真正的紫微之力，不在星辰，不在血脉，而在人心。萧郎，还记得命轮之境的誓言吗？”
萧寒声握紧她的手，两人的力量交融，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阁主在强光中发出凄厉惨叫，身体逐渐透明。在他消散的最后一刻，手中的遗诏飘落，露出背面隐藏的字迹：“欲破天机，唯有双星同心。”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皇宫外，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探出头望去，只见无数黑衣人举着鸢尾花旗，正朝着皇宫涌来。为首之人骑着黑马，面罩下露出的半张脸，赫然是本该死去的陈墨——他胸口的噬天蛊纹路，此刻已蔓延至整张脸。
“萧统领，准备好迎接真正的末日了吗？”陈墨的声音混着雷鸣，“天机阁的‘七星归位’大阵，即将启动！”
沈月见握紧萧寒声的手，璇玑盘发出最后的光芒。在漫天血雨中，两人背靠背而立。远处，天玑星使浴血奋战的身影若隐若现。而在皇宫深处，先帝遗诏背面的字迹，正在暴雨中渐渐消失，只留下最后一行小字：“天命如棋，落子无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