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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霄宗的“启明号”星舰在星舰坟场边缘熄火时,叶星河正趴在观测甲板上,用陨铁碎渣在玻璃上绘制星图。破碎的星舰残骸在暗星引力下缓缓旋转,每一块废铁表面都凝结着厚重的星轨锈迹,如同死去的器魂留下的最后叹息。
“碎星港的坐标在坟场核心区。”陆明轩的声音混着舰体漏电的兹拉声,他手中的星舰罗盘缺了西南角,正是当年护送叶承宗时被海盗炮火击碎的,“二十年前,你父亲在老星舰‘苍蓝号’留下了淬体诀第四重‘星砂炼骨’的手札,不过……”
他突然指向右侧的星舰残骸,舰首的“叶氏锻铁”徽记已锈蚀大半:“坟场内的时空乱流会剥离器修的星轨,当年三名内门炼器师进去后,出来时连骨头都成了废铁——包括你父亲的师弟,我的亲兄长。”
叶星河摸向腕间的星轨,发现靠近坟场后,星芒竟开始黯淡。他取出三瓣剑鞘,残片表面的星纹突然与“苍蓝号”的破损罗盘产生共鸣,在观测玻璃上投出一条发光的星轨路径——正是避开时空乱流的安全路线。
“用剑鞘共鸣引导星轨。”陆明轩眼中闪过赞许,“当年你祖父创星河剑典时,就是用这种方法在乱流中锻骨。记住,每前进三十步,就用精血在废铁上刻下摇光星纹,乱流会把你的骨头当成废铁,反而保护你。”
星舰坟场的金属碎屑在乱流中形成尖锐的风暴,叶星河按照剑鞘指引的路径,每一步都踩在星轨节点上。当他路过某艘半截星舰时,舰内突然传来器魂的哀鸣,一具嵌着九眼符文的尸骸抓住他的脚踝,尸骸手中握着半块刻有“星砂炼骨”的玉简。
“是父亲的同门!”他认出尸骸腰间的叶氏锻铁腰牌,精血滴在玉简上,竟显现出被魔修篡改的功法——真正的第四重需要在时空乱流中,用星舰废铁淬炼骨髓,而非祭炼尸骸。
“小心!”陆明轩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乱流正在浓缩,快躲进苍蓝号的引擎室!”
引擎室的舱门布满星锁阵,叶星河将剑鞘残片按在锁孔上,阵纹突然亮起,显露出父亲的血字:“阿河,若你看到此处,说明青岩星已遭不测。第四重炼骨需引动舰内的‘星核余烬’,记住,用三瓣剑鞘接住余烬,融入自身骨髓——”
舱内的星核余烬呈螺旋状燃烧,每一朵火星都映照着叶星河的星轨。他褪去上衣,按照淬体诀第三重的感应,将骨髓中的星力通道对准余烬,剑鞘残片自动飞出,在他胸前凝成星核投影。
“嗤——”
火星渗入肱骨的瞬间,叶星河感觉有无数细小的齿轮在骨骼中转动,每一道星轨都与星舰引擎的构造产生共鸣。腕间的星轨突破心口,蔓延至肋骨,每一根肋骨表面都浮现出微型的星舰舷窗纹路,竟能“看”见坟场外启明号的灵脉流动。
“星砂炼骨……原来不是炼骨,是让骨骼理解法器的构造。”他低语着捡起父亲遗留的锻铁锤,锤头刻着与他腕间相同的星轨,“就像把自己炼成星舰的引擎,与宇宙的星轨共振。”
引擎室突然震动,时空乱流汇聚成金属巨手,直接穿透舰体。叶星河本能地挥出锻铁锤,锤头的星轨与乱流中的星核碎片产生共鸣,竟将巨手拆解成无数星砂,每一粒都融入他的肋骨纹路。
“好小子,竟能把乱流炼进骨头。”陆明轩的身影从通风管道钻出,手中捧着染血的《星河淬体诀》残卷,“当年你父亲就是在这里,用星核余烬修补了被海盗击碎的剑鞘——可惜他不知道,剑鞘的真正秘密,藏在碎星港的叶家老宅。”
碎星港的废墟在乱流边缘若隐若现,曾经的星际港口如今只剩扭曲的金属支架,支架上缠绕着未完全熄灭的星舰能源线,每一道蓝光都映照着青岩星灭门的惨状。叶星河踩着生锈的甲板前行,腕间星轨突然剧烈震动,指向港口中央的“坠星碑”——正是当年父母带他逃亡时的聚灵阵遗址。
“小心,碑下有海盗的‘九眼镇魂阵’。”陆明轩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二十年前,我亲眼看见刘长老将你祖母的器魂封在碑下,用她的骨头做阵眼。”
碑身的裂痕中渗出黑血,叶星河将剑鞘贴在碑面,星芒闪过,竟看见祖母的器魂虚影在阵眼中挣扎,每一道毒藤都在啃食她的星轨。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淬体诀每突破一层,就用鲜血浇灌剑鞘残片”,于是咬破指尖,让鲜血顺着剑鞘流入阵眼。
“阿河……”
祖母的虚影伸手触碰他的腕间星轨,坠星碑突然爆发出强光,碑身的星纹竟与他的肋骨纹路完全重合。九眼镇魂阵应声崩解,露出碑下的密道,密道深处传来星舰引擎的轰鸣,以及海盗的狞笑:“等你很久了,叶家的小崽子——”
三道骷髅状的黑影从密道扑出,手中握着融合毒藤的星舰主炮残骸,炮口的九眼符文正是当年摧毁青岩星的型号。叶星河感觉肋骨的星舰纹路突然发烫,竟能“看”见主炮的灵脉弱点——炮管连接处的“天枢接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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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师兄,引动启明号的探照灯!”他大喊着甩出锻铁锤,锤头上的星轨与主炮接缝产生共振,“星舰坟场的乱流能分解法器,我们就用乱流的星砂,炸碎他们的炮管!”
陆明轩立刻会意,用罗盘引导乱流中的星砂汇聚。叶星河运转淬体诀第四重,肋骨的星舰纹路竟模拟出主炮的共鸣频率,将星砂导入接缝。随着一声巨响,主炮残骸炸裂,黑血混着星砂洒在坠星碑上,竟显露出叶家祖传的锻体总纲:
“器修之道,始于淬骨,成于炼魂,终于与万星同轨。三瓣剑鞘非钥匙,乃器魂之舟,载凡人越星河,锻骨成器,炼血为星。”
密道深处,父亲遗留的储物箱在星砂中显形,箱内除了淬体诀手札,还有一封染血的信:“阿河,若你看到此处,说明爹娘已遭不测。碎星港的老槐树有聚灵阵,阵眼藏着叶家初代器修的‘星舰锻魂图’,那是能让凡人造出星际战舰的秘典……”
星舰坟场的乱流突然平息,启明号的灯光照亮了碎星港的全貌。叶星河摸着手中的锻魂图,发现图上的星舰构造,竟与他肋骨的星舰纹路完全一致——原来第四重“星砂炼骨”的终极目标,是让器修的身体成为能共鸣星舰的“活体引擎”。
“叶师弟,星舰坟场的时空乱流在减弱。”陆明轩指着逐渐清晰的星空,“这意味着九眼魔尊的残魂还在灵枢星,他当年没能拿走的初代器修秘典,现在全在你身上了。”
返回启明号的途中,叶星河站在观测甲板,看着碎星港的废墟在星舰尾光中远去。腕间的星轨已蔓延至腰际,每一道纹路都刻着这趟冒险的记忆:阿虎的星螺碎渣、孟老的灯盏残光、父亲的锻铁锤热度。他知道,这些记忆不是负担,而是让他的骨头更坚韧的锻铁砂。
星舰引擎的嗡鸣中,他翻开淬体诀手札,第四重的修炼心得写着:“当你的肋骨能共鸣星舰引擎,当你的骨髓能容纳星核余烬,你便不再是器修,而是能在星河中航行的‘活法器’。”
碎星港的坠星碑下,祖母的器魂虚影望着星舰远去的方向,嘴角露出微笑。碑身的星纹在她消失后重新排列,竟组成了下一站的坐标——灵枢星最危险的“庚金鬼域”,那里沉睡着叶家初代器修的本命兵魂,以及更可怕的魔修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