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郇启时茫然地抬头，他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这里。”张文培向上挥手，这人看人怎么老是往上看？
操场上的灯光略显昏暗，他凝视了几秒，才终于认出来，是那个小圆眼睛的女孩，“是你啊。”
“是我，张文培。”好几年没见，张文培在这里意外地遇到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不免有些惊奇和兴奋。
少女剃着短到不能再短的头发，笑弯了眉眼，露出整齐的小白牙，右侧脸颊隐隐有酒窝，整个人被操场的灯光笼罩，明媚得如同春日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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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北京队了吗？”软糯糯的声音问道。
“啊？”
“上次和你打球，老杨说你很厉害，被教练相中能进北京队。”
“啊，进了，这不来参加比赛了么。”这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你明天也打比赛吗？”
“嗯，决赛。”
“哇，我就知道你很厉害，你一定可以的。”
女孩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人时笑盈盈的，格外可爱。郇启时与她对视两眼后移开视线，喉结滚动，不自在地左右晃了晃，“没有，就打着玩。”
“啊？你打着玩都进决赛了啊，那你岂不是比我厉害多了。”张文培有些懵懂，她认真地点头感叹道。
“男选手女选手打法又不一样，你咋觉得我比你厉害？”郇启时被夸得勾起嘴角。
“你之前和我练球都快打穿我了，现在肯定更厉害啊！”男生和女生因着力量和穿透力的差异，打法并不一样。
“明天加油啊郇启时。啊，老杨喊我了，加油加油。”张文培看着远处老杨在招手，给人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留下莫名收到鼓励的某人跟着重复，“加油。”
叫什么来着，张一培？
这次，幸运之神确实眷顾着郇启时，他成功升入了国家二队。
而张文培则因决赛发挥失常，错失了进入国家队的资格。
回河北的大巴上，她眼睛红肿，显然刚刚偷偷哭过。平日里开朗的小姑娘此刻闷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老杨上车环顾一圈，顺着呆毛找到了她，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将一早买到的小笼包递了过去。他替她觉得可惜，但总归还有下一次机会。
“喏，不是想吃小笼包？”老杨将手里的食物递了过去。
张文培低头抠着手指，没有接，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摇摇欲坠的几滴泪珠。
“下年再打回来，可不能跟这次一样，输了几个球就慌了神。”
“回去好好复盘，认真训练，知道不？”老杨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塞到她手里。
“我没有赢。”张文培哑着嗓音轻喃，那泪珠簌簌地往下掉，不断线儿。
她觉得，自己没赢，不能吃这小笼包。这本来应该是属于她的奖励。
“让人买了好多，都有，不是奖励，是早餐。”队里人手一份，又不是单给她。
没什么不好的，提早感受其中的不易，才能去体会，才能珍惜。
这丫头倔，但也幸好这丫头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