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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的杨絮还在飘，李萌悦的声音裹着风追过来：“学姐！你那件蓝t恤是不是——”
姜雅琴刚要回头，沈杰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紧了些，直接拽着人拐进楼梯间。
转角处的声控灯“啪”地亮起来，把她耳尖那抹粉衬得更明显：“你慌什么？”
“慌？”沈杰喉结动了动，目光落在她发间残留的粉笔灰上，“李萌悦那丫头能从蓝t恤扯到高考志愿，再扯到我高中给你递过几瓶矿泉水。”他伸手替她掸粉笔灰，指腹擦过耳后时，她像只被碰到下巴的猫，缩了缩脖子。
楼梯间外突然响起苏晓晴的大嗓门：“李萌悦你跑什么！杰哥刚说去食堂！”
沈杰松了手，耳尖跟着发烫：“走，吃饭去。”
公司小食堂的圆桌刚摆开，李萌悦就挤到姜雅琴身边，筷子敲着瓷碗：“学姐，我特好奇——你怎么就看上杰哥了？”
“啊？”姜雅琴刚夹起的青菜悬在半空，眼尾微微上挑。
“他高中给你送错三次情书，大学追你时把你实验报告当垃圾扔了，上周还把你新买的钢笔泡进消毒水里。”沈杰扯了扯衣领，抢先开口，“就这，你怎么还没甩了我？”
满桌人哄笑起来。
许泽恺拍着桌子：“杰哥这是先发制人啊！”苏晓晴扒着姜雅琴胳膊晃：“学姐快说快说，是不是杰哥有什么隐藏技能？”
姜雅琴低头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他第一次帮我修显微镜时，手在抖，螺丝掉了三颗。”她抬眼望沈杰，“可他蹲在地上找了半小时，说‘姜雅琴的东西不能少’。”
沈杰的后颈慢慢烧起来。
周文翰突然指着姜雅琴惊呼：“等等！学姐你身份证是不是叫林婉君？我妈说她学生里有个转校生也叫这名！”
“咳！”沈杰呛了口汤，“烤肉店今天歇业，改吃盒饭。”他把最大的鸡腿夹进姜雅琴碗里，“雅琴不吃辣，谁点的麻辣香锅？”
“我点的！”李萌悦举着手，“不过学姐的我换了，番茄牛腩。”她冲沈杰挤眼睛，“杰哥你看，我多有眼色。”
饭桌上的塑料袋窸窣作响，糖醋排骨的甜香混着番茄汤的酸。
沈杰不断往姜雅琴碗里添菜，直到她按住他手背：“再夹要堆成山了。”
“堆成山好。”沈杰用指节蹭她手背，“我小时候家里穷，看别人家碗里堆成山，就想以后要给喜欢的人也堆一座。”
许泽恺把嘴里的米饭喷出来：“杰哥你肉麻起来真要命！”苏晓晴掏出手机：“这不得拍下来发工作群？让财务姐看看老板私下什么样。”
“发了扣绩效。”沈杰威胁，眼角却弯着。
周文翰突然放下筷子：“杰哥，上次说的员工持股，啥时候落实？”
笑声顿了顿。
沈杰擦了擦手：“下季度财报出来就签协议，你们跟着我熬了半年，该拿的不会少。”
苏晓晴咬着筷子尖：“画饼谁不会？我表姐公司也这么说，最后就发了两箱苹果。”周文翰跟着点头：“就是，口头承诺不靠谱。”
李萌悦“啪”地拍桌子：“我信杰哥！上次我爸住院，他连夜转了五万块，说‘先看病，工资慢慢扣’。”她转头冲两人挑眉，“你们俩上个月还偷摸往我抽屉塞慰问品，装什么不信任？”
苏晓晴耳尖泛红，踢了李萌悦一脚：“谁偷摸了！那是公司关怀！”周文翰挠着后颈笑：“我就是...想确认杰哥没被爱情冲昏头。”
沈杰没接话，目光扫过桌上东倒西歪的餐盒。
夕阳把窗棂的影子投在姜雅琴发梢，她正替他理着被揉皱的衣领，动作轻得像在抚弄一片叶子。
“下班吧。”他突然说，“明天早会推迟半小时。”
员工们哄笑着收拾东西，李萌悦临走时把垃圾袋系成小熊猫模样：“杰哥，垃圾记得扔，别又让保洁阿姨念叨。”苏晓晴戳她后背：“管那么多，走啦！”
办公室很快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