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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见状大喜,厉声大喝道:“司马懿老贼休走!你家魏延爷爷在此等候多时了!”说罢,便挥舞着手中大刀,如猛虎下山一般,迎了上去!司马懿亦是挺起手中长枪,拍马迎战!二人枪来刀往,只战了不到三个回合,魏延便忽然卖个破绽,拨转马头,佯装不敌,向着谷中败退而去!其“诈败之意”表演得淋漓尽致。
司马懿见状,哪里肯舍,立刻在后紧紧追赶。魏延在前,只顾着望那高悬的七星旗指引的方向而走。司马懿见魏延所率兵马不多,不过区区数百人而已,又见其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心中更是大定,再无半分疑虑,便立刻放心大胆地催促大军,全力追击。他下令长子司马师率军在左,次子司马昭率军在右,自己则亲率中军主力居中,三路兵马,并力一处,如三条饿狼一般,一齐向着谷中猛扑过去!魏延则率领着那五百名诱敌之兵,皆是头也不回地向着上方谷深处退去。
司马懿率领大军,一直追到上方谷谷口,他为人谨慎,还是先派遣了少量斥候,进入谷中哨探。不多时,斥候飞马回报,言说谷内道路平坦,并无任何伏兵的迹象,只有在山谷两侧的山坡之上,搭建了许多简陋的草房窝棚,不知是何用途。
司马懿听了,抚须笑道:“呵呵,此必是那诸葛村夫用来囤积粮草的所在也!传我将令!全军火速进谷!务要将其粮草,尽数焚毁!”于是,他便尽起大军,如潮水一般,浩浩荡荡,尽数杀入上方谷中!然而,他刚刚进入谷中,便立刻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只见那些所谓的草房窝棚之上,竟然尽是堆满了干柴茅草,以及各种引火之物!而方才还在前方引诱自己的蜀将魏延,却早已不知去向,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司马懿至此,方才心中一凛,暗叫一声“不好!莫非又中了诸葛村夫的奸计?”他急忙回头对其二子道:“此地凶险,不可久留!倘若有蜀军伏兵,截断了谷口退路,我等岂不是要尽数葬身于此?如之奈何?”
他话音未落,忽然只听得谷口方向,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炮响!紧接着,喊杀之声四起!从山谷两侧的山崖之上,无数燃烧着的巨大火把,如同流星雨一般,从天而降,瞬间便将谷口堆积的干柴茅草点燃!熊熊烈火,冲天而起,浓烟滚滚,遮天蔽日,顷刻之间,便已将整个上方谷的谷口,彻底烧断,堵塞得水泄不通!魏军将士见状,皆是吓得魂飞魄散,奔逃无路!山上蜀军伏兵,更是万箭齐发,无数火箭,如同飞蝗一般,向着谷中密集的魏军激射而来!紧接着,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预先埋设于地下的无数地雷火炮,亦被同时引爆!那些所谓的草房窝棚之内的干柴火油,亦被同时点燃!一时间,整个上方谷内,火光冲天,烈焰飞腾,爆炸之声不绝于耳,直烧得是天崩地裂,鬼哭狼嚎!魏军将士在烈火浓烟之中,互相拥挤,自相践踏,死伤枕藉,惨不忍睹,其“地狱之景”难以言喻!
司马懿眼见此景,早已是吓得手足无措,魂不附体!他自知今日已是在劫难逃,必死无疑,不由得从马上翻身跌落,一把抱住长子司马师、次子司马昭二人,放声大哭道:“天亡我也!天亡我也!不想我司马仲达一生英雄,今日竟要与我这两个孩儿,一同葬身于此火海之中矣!”其“绝望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就在司马懿父子三人,以及数万魏军将士,皆以为必死无疑,抱头痛哭,坐以待毙之际,忽然间,只听得天空之中,狂风大作!紧接着,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巨响过后,瓢泼大雨,竟如同天河倒泄一般,从天而降!那豆大的雨点,密集如注,只在顷刻之间,便已将整个上方谷内,那原本烧得冲天而起的熊熊烈火,尽数浇灭!那些预先埋设好的地雷火炮,亦因受潮而无法引爆!所有蜀军精心准备的火攻器具,皆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之下,尽数失去了功效!
司马懿见状,不由得喜出望外,失声惊呼道:“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司马仲达也!此乃上天庇佑我大魏!将士们!天助我也!不就此时奋力冲杀出去,更待何时!”说罢,他立刻翻身上马,手持宝剑,一马当先,率领着劫后余生的魏军将士,冒着箭雨,踩着同伴的尸体,奋力向着谷口方向,冲杀而去!
早已在谷口外围负责接应的魏将张虎、乐綝二人,亦是各自率领本部兵马,前来接应。而负责堵截谷口的蜀将马岱,因所部兵马不多,又见魏军势大,不敢过分追赶,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司马懿父子三人,在张虎、乐綝二人的拼死护卫之下,侥幸从火海之中,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生天!
司马懿父子与张虎、乐綝二人,合兵一处之后,狼狈不堪地一同逃回渭水南岸的中军大寨。不想,还未等他们喘过气来,却发现渭南大营早已被先前奉孔明将令,前来偷袭的蜀军主力攻占!雍州刺史郭淮、将军孙礼二人,正在渭水浮桥之上,与攻打大营的蜀军,展开激烈的争夺战!司马懿等残兵败将,见状更是心惊,急忙上前助战。蜀军见魏军援兵已到,又恐其狗急跳墙,不愿过多纠缠,便主动退去。司马懿这才下令,将渭水之上的九座浮桥,尽数烧毁,以防蜀军再次渡河追击,然后才引着残兵败将,退守于渭水北岸,重新下寨安营,据险固守。
且说那些奉命攻打祁山蜀军大营的魏军将士,在得知主帅司马懿在上方谷遭遇惨败,连渭水南岸的中军大营也已失守的消息之后,更是军心大乱,士气崩溃,无心再战。他们急忙想要后退,却不想早已被埋伏在四周的蜀军主力,团团包围!一场混战下来,魏军又是大败,十停之中,已然死伤了八九停兵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余者皆是抱头鼠窜,争相渡过渭水,向北岸逃命而去。
孔明在祁山之巅,亲眼目睹了魏延成功将司马懿诱入上方谷,以及谷中一霎时火光冲天,烈焰飞腾的壮观景象,心中亦是甚为欢喜,以为司马懿此番必然是插翅难飞,死无葬身之地了。不想,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降下一场倾盆大雨,将那满谷的大火,尽数浇灭!及至有探马飞马来报,言说司马懿父子三人,皆已侥幸从火海之中逃脱而去的消息,孔明不由得仰天长叹,扼腕不已道:“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意如此,不可强也!非是吾计策不妙,实乃天不欲绝此老贼也!”其心中的失落与遗憾,难以用言语形容。
后人有诗叹曰:谷口狂风呼啸烈焰随风飘荡,何期盼望之际骤雨竟从天青霄汉下降!
武侯孔明之神机妙算倘若能成功就此实现,又哪里还会有将来三国鼎立山河最终尽数归属于西晋王朝!
却说司马懿在渭水北岸的中军大寨之内,惊魂稍定,立刻传下将令道:“如今我军渭水南岸大营已然失守,将士们亦是伤亡惨重,士气低落。为今之计,我等只宜坚守不出,以待时变。传我将令:自今日起,凡军中再有敢轻易言战者,一律以违抗军令论处,斩立决!”帐下众将闻言,皆是凛然遵命,再也不敢提“出战”二字。
雍州刺史郭淮入帐向司马懿禀告道:“都督,近日以来,那诸葛孔明每日皆会亲率少量兵马,在我军营寨附近往来巡哨,窥探虚实。看其模样,必然是将要选择一处有利地形,重新安营扎寨,与我军长期对峙。”
司马懿沉吟片刻,缓缓道:“嗯…诸葛孔明用兵,虚实难料。他若当真要与我军长期对峙,必然会选择一处易守难攻,又便于粮草转运之地。倘若他将大军尽数屯于武功山一带,再依山势向东布防,则我军皆要陷入被动,处境危矣!但若他选择在渭水南岸,向西止步于五丈原一带下寨,则其攻势必然受阻,我军方可暂时无忧矣。”随即,他立刻派遣多名精干斥候,火速前往打探蜀军动向。
不久,斥候飞马回报,言说蜀军主力,果然已尽数屯于渭水南岸的五丈原一带,安营扎寨,深沟高垒,一副要在此处与魏军打持久战的模样。
司马懿闻言,不由得如释重负,他以手加额,庆幸不已道:“哈哈哈!此乃天助我也!真乃我大魏皇帝之洪福齐天也!”随即,他再次传下将令,教帐下诸将:“尔等只需谨守营寨,坚壁清野,任凭蜀军如何挑战辱骂,皆不许出战!彼军远道而来,粮草补给困难,在此处与我军相持日久,必然会军心动摇,不战自乱。届时,便是吾等建功立业,大破蜀贼之良机也!”其“坚忍固守之意”再次占据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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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蜀汉丞相诸葛孔明,亲率中军主力,屯于五丈原之后,连日派遣将士,轮番前往魏军营前挑战,然则魏军却始终坚守不出,高挂免战牌,任凭蜀军如何辱骂,皆是不予理会。孔明见状,心中亦是有些焦躁。他思来想去,心生一计,便取来妇人穿戴的头巾以及一身缟素孝服,将其仔细包裹,盛放于一个精致的大木盒之内,又亲笔修下了一封措辞极尽羞辱之能事的书信,派遣一名能言善辩的使者,将此物送往渭水北岸的魏军大营之中。
魏军帐下诸将,不敢隐瞒,只得引着蜀军使者,入帐拜见大都督司马懿。司马懿在众将的注视之下,缓缓打开木盒,只见里面赫然放着一套女子的头巾与素服!旁边还有一封书信。司马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拆开书信观看,只见那信中写道:
“司马仲达老贼!你既身为魏国统军元帅,总领中原数十万虎狼之师,不思如何披坚执锐,与我大汉天兵决一雌雄,反而如同缩头乌龟一般,甘心龟缩于土巢之内,谨小慎微,躲避刀箭,与那足不出户的深闺妇人,又有何等区别哉!今我特意派遣使者,送上这妇人巾帼与缟素孝服一套,你若当真不敢出战,便可再三叩拜之后,欣然受之,从此男扮女装,以充后宫可也!倘若你尚有一丝羞耻之心未曾泯灭,胸中尚存半分男子汉之丈夫气概,便应立刻提笔写下回批,约定日期,与我堂堂正正,决一死战!”
司马懿看毕,只气得是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险些当场便要发作!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心机深沉之辈,强行按捺下心中的滔天怒火,脸上反而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对帐下诸将佯笑道:“呵呵,看来那诸葛孔明,是当真将我司马仲达,看作是深闺妇人一般了!”说罢,他竟当真将那套巾帼素服,坦然收下,并下令好生款待前来送书的蜀军使者。
随即,司马懿又开口问那蜀使道:“孔明先生近日寝食如何?每日处理军务,是繁琐还是简略?”
那使者不敢隐瞒,只得如实答道:“启禀都督,我家丞相近日为了军国大事,夙兴夜寐,操劳过度。凡军中责罚二十军棍以上之事务,皆要亲自审阅批示。每日所进膳食,亦不过寥寥数升而已,食量远不如常人。”
司马懿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对其帐下诸将意味深长地说道:“诸位请看,那诸葛孔明每日食量如此之少,而处理的军务又如此之繁重,似此情景,他又岂能长久支撑下去呢?”其“攻心之计”已然悄然展开。
蜀军使者辞别了司马懿,返回五丈原,拜见孔明,将司马懿欣然接受了巾帼女衣,并且在看完书信之后,非但没有半分嗔怒之色,反而还仔细盘问丞相寝食起居,以及每日处理军务之繁简等情,详细向孔明禀报了一遍,最后说道:“末将依照丞相嘱咐,如实回答。那司马懿听了之后,便对其帐下诸将说:‘孔明食少事烦,其能久乎?’”
孔明听罢,不由得长叹一声,面露忧色道:“唉!彼司马懿老贼,果然是深知我心之人也!”其语气之中,充满了对宿命对手的无奈与敬佩。
主簿杨颙见丞相神色黯然,急忙上前劝谏道:“丞相,属下近日见丞相凡军中大小簿书账册,皆要亲自校对查阅,窃以为此举大可不必。为官治政,各有体统,上下级之间,职责分明,不可互相侵扰替代。譬如处理家中事务,亦是同样的道理:家中必是奴仆负责耕种田地,婢女负责烧火做饭,各司其职,则家中各项产业便不会荒废,主人所需要的一切,亦皆能得到满足。而那一家之主,则可从容自在,高枕无忧,只管饮食起居便可。倘若事无巨细,皆要家主亲力亲为,则必然会使其心神疲惫,体力不支,最终反而会一事无成。这难道是因为家主的智慧,还不如那些奴仆婢女么?非也!实乃是因为他没有尽到作为一家之主的统筹管理之道罢了!是故古人曾有云:‘坐而论道,指点江山者,谓之三公宰辅;起身力行,具体执行者,谓之卿士大夫。’昔日汉朝名相丙吉,在路上遇见行人斗殴,死伤多人,他却视而不见,不加过问;反而对路边一头耕牛口中喘着粗气,却忧心忡忡,停车询问,唯恐因节气失调而影响农桑收成。又有汉初名相陈平,被人问及国家府库钱粮具体数目,他却坦然回答说,这些皆有具体负责的主管官吏,自己并不清楚。如今丞相您却事必躬亲,每日亲自审理批阅无数繁杂琐碎的军政细务,从早到晚,汗流浃背,又岂能不感到身心劳累呢?依属下看来,那司马懿所言:‘食少事烦,其能久乎?’此八字真言,实乃是金玉良言,一针见血,切中要害啊!还望丞相保重身体,以国家大局为重!”
孔明听了杨颙这番推心置腹的忠言,不由得潸然泪下,泣声道:“杨主簿所言,吾又何尝不知?然则,吾深受先帝知遇之恩,托孤之重,唯恐他人不能像我这般,为兴复汉室大业而鞠躬尽瘁,尽心竭力,故而才不得不事事亲力亲为,不敢有丝毫懈怠啊!”帐下众将听了,亦皆是感泣垂泪,无不动容。
自此之后,孔明便自觉精神不济,神思恍惚,旧病复发之兆,也愈发明显。帐下诸将因此亦是忧心忡忡,不敢再轻易向魏军发动进攻,军心士气,亦受到一定影响。
却说魏军帐下诸将,皆已知晓孔明派遣使者,送来巾帼女衣,百般羞辱大都督司马懿,而司马懿竟然还忍气吞声,甘之如饴,欣然受之,坚守不出,拒不与蜀军交战。众将皆是义愤填膺,忿忿不平,一同入帐向司马懿禀告道:“都督大人!我等皆是大魏堂堂正正的名将勇士,身负皇恩,食君之禄,岂能在此坐视蜀人如此嚣张跋扈,百般羞辱,而忍气吞声,甘受此等奇耻大辱!恳请都督立刻下令,准许我等出战,与那诸葛村夫决一死战,以雪前耻,以振军威!”其“战意”昂扬,几欲噬人。
司马懿见众将群情激奋,依旧是不慌不忙,微微一笑道:“呵呵,诸位将军稍安勿躁。吾司马仲达又岂是不敢出战,而甘心受此等羞辱之人?奈何如今天子已有明诏在先,严令我军务必坚壁固守,不得轻举妄动。倘若吾等此刻不顾圣旨,擅自出战,便是违抗君命,罪不容诛矣!”他这番话,分明是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众将听了,更是忿怒难平,皆言大丈夫在世,当马革裹尸,建功立业,岂能在此受此窝囊之气!
司马懿见状,眼珠一转,又心生一计,对众将道:“也罢!既然诸位将军皆有此与蜀贼决一死战之决心,本督也不好再强行压制。待我立刻修下一份表章,星夜上奏天子,恳请陛下恩准我军出战。待到圣旨下达之后,你我君臣同心,将士用命,并力一处,与那蜀军决一死战,如何?”众将闻言,皆以为然,纷纷允诺。
司马懿当即便亲笔写下一份慷慨激昂的请战表章,派遣心腹使者,星夜兼程,送往远在合淝前线督战的魏主曹睿驾前。曹睿拆开表章观看,只见上面写道:
“罪臣司马懿,才疏学浅,德薄能鲜,承蒙陛下不弃,委以西线统军之重任,日夜惶恐,唯恐有负圣恩。臣亦谨遵陛下圣旨,令全军将士坚守营寨,不与蜀军轻易交战,以待其军心懈怠,粮草不济,自行崩溃。奈何如今那蜀相诸葛亮,欺人太甚,竟派遣使者,送来妇人巾帼与缟素孝服,以此百般羞辱于臣,视臣如同深闺妇人一般!此等奇耻大辱,臣虽能忍,然则三军将士,无不义愤填膺,群情激奋,皆欲与那蜀贼决一死战,以雪此恨!臣今斗胆,谨先将此情上达圣聪,恳请陛下降下天恩,准许臣下旦夕之间,率领三军将士,与那蜀贼效死决战一场,上以报答朝廷知遇之深恩,下以洗雪三军将士所蒙受之耻辱!臣不胜惶恐激切之至,伏惟圣裁!”
魏主曹睿览毕表章,心中亦是有些疑惑,对左右侍臣道:“咦?那司马仲达素来沉稳谨慎,为何先前朕严令其坚守不出,他却奉旨不违;今日却又为何会突然一反常态,主动上表请求出战?此事甚是蹊跷,其中必有缘故。”
卫尉辛毗出班奏道,其“洞察之意”深邃:“陛下圣明。依臣看来,那司马懿本就无心与诸葛亮决战,唯恐损兵折将,难以向陛下交代。此番他之所以会突然上表请求出战,必然是因为诸葛亮用计羞辱于他,使其帐下诸将皆是义愤填膺,难以压制之缘故。故而他才特意上此表章,名为请战,实则是想要假借陛下之圣旨,来平息众将之怒火,遏制其求战之心耳。”
曹睿听了辛毗这番分析,亦是恍然大悟,深以为然,当即便下令,命辛毗为特使,手持天子节杖,星夜赶往渭水北岸魏军大营,传达圣旨,严令司马懿务必坚守不出,不得与蜀军轻易交战。
司马懿在中军大帐,恭迎圣旨驾到。辛毗当众宣读了魏主曹睿的谕旨,并厉声补充道:“陛下有旨:自今日起,倘若军中再有敢擅自言战者,即以违抗圣旨论处,格杀勿论!”
魏军众将听了,皆是垂头丧气,再也不敢提“出战”二字,只得无奈奉诏。
司马懿待众将退下之后,方才将辛毗请入后帐,对其密语道:“辛大人真乃神人也!竟能洞察我心中所思所想,实在是令懿佩服之至!”于是,他又故意下令,教军中士卒,四下里传说:魏主陛下已派遣特使辛毗大人,手持天子节杖,前来军中传旨,严令大都督司马懿务必坚守不出,不得与蜀军交战,违令者斩!
蜀军细作探得此事,急忙报知孔明。孔明听了,抚须大笑道:“哈哈哈!此必是那司马老贼,故弄玄虚,想要以此来安定其军中将士之心罢了!雕虫小技,何足道哉!”
大将姜维在旁,却有些不解,问道:“丞相何以如此断定,此事乃是司马懿之计谋?”
孔明解释道:“呵呵,伯约有所不知。那司马懿老贼,本就无心与我军决战,其请战之表章,不过是做给帐下那些急于求战的将领们看的,想要借此来显示自己的威严与武勇罢了。岂不闻兵法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倘若他当真想要与我军决战,又何须千里迢迢,上表请示君王?此举分明是因为其帐下将士,因受我羞辱而义愤填膺,难以压制,故而才不得不假借魏主曹睿之意,来弹压制约众人。如今,他又故意将此事在军中大肆宣扬开来,其真实目的,无非是想要借此来懈怠我军之心,让我军以为他当真不敢出战罢了。”其“洞察秋毫之智”令人折服。
君臣二人正自商议军情,忽然有军士来报,言说侍中费祎,星夜从成都赶回,有紧急军情禀报。孔明急忙将其请入帐中。费祎将东吴三路伐魏,最终却因机谋泄露,无功而返,损兵折将之事,详细向孔明禀报了一遍。
孔明听闻此讯,犹如晴天霹雳,他长叹一声,只觉胸中气血翻涌,眼前一黑,竟当场昏厥于地!帐下众将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施救,好半天,孔明方才悠悠醒转。他悠悠叹道:“唉!吾心昏乱,神思不宁,看来是旧病复发,沉疴难起,恐怕…恐怕是活不久矣!”其声音微弱,充满了“绝望与悲凉之气”。
是夜,星斗漫天,月色凄冷。孔明强撑病体,在姜维的搀扶之下,走出帅帐之外,抬头仰望夜空星象,只见天空之中,代表将星的星宿,光芒黯淡,摇摇欲坠,不由得更是心惊胆战,忧心忡忡。他返回帐中,对姜维叹道:“伯约,吾观天象,见三台星中,客星侵主,光芒倍明;而主星却暗淡无光,摇摇欲坠;其旁相辅列曜,亦是光芒昏暗,毫无生气。天象示警如此,看来我诸葛孔明之阳寿,将要尽矣!命不久矣啊!”
姜维闻言大惊,急忙劝道:“丞相何出此不祥之言?天象虽是如此显示,然则人力亦可胜天!丞相素来精通祈禳厌镇之法术,何不效仿古人,设坛祭祷,祈求上天,延续寿元?”
孔明闻言,沉吟片刻,道:“唉,吾虽然素来谙熟各种祈禳之秘法,但毕竟天意难测,亦不知此番是否能够成功。也罢,事到如今,也只好姑且一试了!你可立刻挑选四十九名精壮甲士,让他们皆身穿皂色衣甲,手持皂色幡旗,于我帅帐之外,依照北斗七星方位,列阵环绕守护。我则亲自在帐中设坛,焚香祷告,祈禳北斗,以求延寿。倘若七日之内,我本命灯不灭,则我之阳寿,尚可再增加一纪;倘若七日之内,主灯熄灭,则我命休矣,必死无疑!此七日之内,除了负责搬运一应所需之物的两名贴身小童之外,其余任何闲杂人等,皆不许放入帐中,以免惊扰了法事!切记!切记!”
姜维领了将令,不敢怠慢,立刻下去,一一依照孔明嘱咐,仔细准备不提。
此时,正值八月中秋佳节,然则军中却无半分佳节喜庆之气氛。是夜,银河耿耿,玉露零零,夜风凄冷,万籁俱寂。只有远方偶尔传来几声刁斗敲击的单调声响,更显得这五丈原的秋夜,是如此的萧瑟与凄凉。姜维身披重甲,手持利剑,亲自带领着那四十九名精壮甲士,如同一尊尊沉默的雕像,日夜环绕守护在孔明帅帐之外,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孔明则独自一人,在帅帐之中,早已依照秘法,设下了一座七星续命法坛。只见法坛之上,香花祭物,一应俱全,整齐摆放。法坛地面之上,则依照九宫八卦方位,分布着七盏巨大的油灯,代表北斗七星;其外围,又依照二十八宿方位,密密麻麻地点燃着四十九盏小油灯,象征着天罡地煞之数;而法坛正中央,则供奉着一盏明亮硕大的本命长寿灯,此灯之火焰,便代表着孔明自身的性命与气数。
孔明身披道袍,手持七星宝剑,在法坛之前,焚香叩拜,虔诚祷祝道:“幽亮生于这纷扰乱世,本愿躬耕于南阳,寄情于山水林泉,不求闻达于诸侯。然则,幸蒙先帝昭烈皇帝不弃,三次屈尊前往隆中茅庐,以三顾之隆恩,托付以匡扶汉室,平定天下之重任。亮感念先帝知遇之恩,不敢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誓要扫平国贼,兴复汉室,以报先帝。不想如今天不假年,将星欲坠,阳寿将终,大业未成,心有不甘!谨在此修下尺素表章一封,上告于九天苍穹之上,皇天后土之前:伏望昊天上帝,慈悲为怀,俯垂鉴听亮之赤诚之心,怜悯众生之苦难,曲赐法外之恩,延续臣亮之微末寿元,使得亮尚能有机会,上以报答君王知遇之深恩,下以解救万民倒悬之痛苦,克复中原旧日之山河,永世延续我大汉之祀,光我炎刘之宗庙!臣亮非是敢在此处妄求长生,实乃是情非得已,出于一片拳拳报国之赤诚之心也!”
祷祝完毕之后,孔明便在法坛之前,俯伏于地,屏息凝神,静心感应,直待天色将明,方才起身。接连数日,孔明皆是如此:白日里,强撑病体,在帐中与众将商议军机大事,处理各项军务,时常会因心力交瘁而呕血不止,病情亦是日渐沉重;而到了夜间,则又独自一人,在帐中设坛祭祷,步罡踏斗,依照秘法,祈禳北斗,压镇将星,以求能够逆天改命,延续寿元。
再说魏国大都督司马懿,在渭水北岸的军营之中,每日坚守不出。忽然有一日夜里,他亦是仰观天象,只见天空之中,代表蜀汉丞相诸葛亮的将星,光芒黯淡,摇摇欲坠,似有即将陨落之兆!司马懿见了,不由得心中大喜,急忙唤来帐下心腹大将夏侯霸,对其道:“仲权(夏侯霸字),吾夜观天象,见代表那诸葛孔明的将星,已然失去光彩,恐不久便要陨落。由此推断,那诸葛孔明必然是已身染重病,不久便要西归黄泉了!你可立刻率领一千名精锐铁骑,星夜赶往五丈原蜀军大营之前,仔细哨探虚实。倘若蜀军营中,人心惶惶,秩序混乱,又不敢轻易出营与我军接战,则那诸葛孔明必然是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届时,我军便可乘其主帅病危,军心不稳之际,发动雷霆一击,大破蜀军,便在此一举了!”夏侯霸领了将令,不敢怠慢,立刻引兵,星夜赶往五丈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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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在帅帐之中,设坛祈禳,已然到了第六个夜晚。只见那七盏主灯,依旧明亮如初,火焰稳定,毫无熄灭之迹象。孔明见了,心中亦是甚为欢喜,以为此番祈禳,或有成功的希望。大将姜维亦是寸步不离,侍立于帐外守护。他见帐内主灯明亮,心中亦是暗自庆幸。
正在此时,孔明身披道袍,手持七星宝剑,正在法坛之前,专心致志地踏着罡步,依照秘法,禹步摇摆,口中念念有词,想要以自身“精神意念之力”,沟通天地,压制住那颗即将陨落的将星。忽然间,只听得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甲胄碰撞之声,紧接着,便有军士高声呐喊道:“丞相!大事不好了!魏军…魏军大举前来劫寨了!”
还未等帐外守护的姜维,下令军士前去查问虚实,只见大将魏延早已是手持大刀,如旋风一般,飞步闯入帅帐之中,口中大呼小叫道:“丞相!魏兵杀进来了!请丞相速速定夺!”那魏延因心急慌忙,脚步又快,竟不慎将案几之上,那盏最为重要的本命主灯,碰倒于地,灯油泼洒,火焰瞬间便熄灭了!
孔明见状,手中七星宝剑“哐当”一声失手坠地!他面如死灰,长叹一声道:“唉!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天意如此,不可得而强行祈禳也!”
大将魏延此刻方才意识到自己闯下弥天大祸,吓得是魂飞魄散,慌忙跪伏于地,叩首请罪。而一旁的姜维见了,更是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大胆魏延!丞相在此祈禳续命,早已传下严令,不许任何人擅自闯入,惊扰法事!你竟敢违抗军令,擅闯帅帐,又扑灭主灯,断送丞相寿元!此乃弥天大罪!看剑!”说罢,便猛地拔出腰间佩剑,便要上前斩杀魏延!
正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做主张。一颗赤诚忠心,也难以与那无情天命相抗衡较量!
未知魏延性命究竟如何?孔明阳寿是否当真已尽?他与司马懿之间的最后较量,又将如何收场?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