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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玄德新婚燕尔,甫入洞房,便见两旁枪刀森然排列,寒光慑人,侍立的婢女亦个个腰悬利剑,眼神冷冽,哪里有半分新婚的喜庆?那股隐隐的“煞气”与冰冷的“兵器之意”,让久经沙场的玄德也不由得心中一凛,暗道:“莫非真中了周瑜的‘美人计’,此地便是我的葬身之所?”
正当他惊疑不定之际,一名年长的管家婆含笑上前,对玄德万福道:“贵人休得惊慌。我家夫人自幼便酷爱观摩武事,闲暇之时,常令侍婢们演练剑术以为消遣,故此房中常备兵器,并非针对贵人。”
玄德听罢,心中稍安,却依旧觉得周身不自在,便道:“此等凶器,非闺房女子所宜观赏,观之令吾甚感心寒,还请暂且撤去为好。”他言语间,自然流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仁君之意”。
管家婆不敢怠慢,连忙进入内室,将玄德之言禀告了孙夫人。孙夫人尚香,此刻端坐于梳妆台前,闻言噗嗤一笑,清脆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与一丝不以为然的“刚勇之意”:“这位刘皇叔,戎马半生,大小阵仗经历了无数,难道还惧怕几件寻常兵器不成?”话虽如此说,她却也明白新婚之夜,不宜如此张扬,便下令道:“也罢,便依他所言,将这些兵器尽数撤下,也让侍婢们解下佩剑,好生伏侍贵人。”
当夜,玄德与孙夫人花烛成婚,一番云雨,两情甚是欢洽。玄德见孙夫人虽有男儿之志,却也不失女儿家的温柔,心中甚喜。次日,他又将随身携带的金银布帛,分赏给孙夫人身边的侍婢仆役,以收买人心。随即派遣孙乾,快马加鞭返回荆州,向孔明等人报喜。自此之后,玄德在东吴一连数日,不是与孙权饮宴,便是陪吴国太闲话家常,日子过得甚是逍逸。吴国太见玄德谦恭有礼,待人宽厚,心中也是十分喜爱敬重,真将他视作了自家女婿。
再说孙权,眼见“假戏真做”,自己千娇百媚的胞妹,当真嫁给了刘备,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他急忙派遣心腹之人,星夜赶往柴桑郡,将此事原委告知周瑜,并询问道:“母亲大人力主此事,已将小妹嫁与刘备。不想我等设计,弄假成真,如今米已成炊,此事又当如何是好?”
周瑜听闻此讯,如同五雷轰顶,大惊失色,一时间行坐不安,寝食不宁。他苦思冥想,终于又生一计,连忙修下密信一封,交付来人,嘱其火速返回南徐,面呈孙权。
孙权拆开周瑜密信细看,只见信中写道:
“瑜费尽心机所设之计,不想竟会反复至此,功败垂成,实乃瑜之过也。然事已至此,亦不必过于懊恼,当将错就错,就此局势,另施新计。那刘备以枭雄之姿,崛起于乱世,帐下有关羽、张飞、赵云此等‘显圣’级数的绝世勇将,更有诸葛亮为其运筹帷幄,其智谋深不可测。此等人杰,必非久居人下、甘为臣虏之辈。为江东长久计,愚意以为,莫如将刘备软禁于我东吴腹地。可为其大兴土木,修筑豪华宫室,令其沉溺于安逸享乐之中,以消磨其英雄之志;再多多进献绝色美女、珍奇异宝,供其赏玩,以娱悦其耳目,使其乐不思蜀。如此一来,便可使其与关、张等人的兄弟之情日渐疏远,与诸葛亮的君臣之契亦会产生隔阂。待其羽翼被剪除,人心离散之后,再以雷霆之势,出兵攻取荆州,则大事可定矣!倘若今日便放纵他回归荆州,无异于蛟龙得云雨,猛虎入深山,终非池中之物,他日必为我江东心腹大患!还望明公深思熟虑,早作决断。”
孙权看完周瑜的密信,沉吟半晌,觉得此计甚是高明,便将书信递与重臣张昭观看。张昭阅毕,亦抚掌赞道:“公瑾此谋,深合愚意!刘备出身微末,半生颠沛流离,何曾享受过真正的荣华富贵?如今若以雕梁画栋之华堂大厦,辅以金银珠宝、美貌姬妾,令其日夜沉湎其中,尽情享用,他自然会渐渐疏远孔明、关、张等人,忘记了匡扶汉室的雄心壮志。届时,其帐下将士,见主公如此,必定心生怨望,离心离德,我江东便可趁虚而入,一举夺取荆州!主公可速速依照公瑾之计行事,不可迟缓!”
孙权闻言大喜,当即便下令,征调工匠,在南徐城东修整府邸,广植奇花异草,大兴土木,内里更是陈设了无数珍贵的器皿用具、古玩字画。府邸落成之后,便恭请刘备与孙夫人迁入居住。又特意挑选了数十名容貌妖冶、能歌善舞的绝色女乐,以及堆积如山金玉锦绮、奇珍异宝,一并送入府中,供玄德夫妇赏玩享用。
吴国太见孙权如此厚待刘备,只道是真心实意,心中更是欢喜不已,对这个女婿也越发满意。而刘玄德,身处这温柔富贵乡之中,日日有美酒佳肴,夜夜有美人相伴,耳边是靡靡之音,眼中是曼舞轻歌,果然渐渐被这声色犬马所迷惑,每日只顾与孙夫人游山玩水,饮酒作乐,竟然把返回荆州之事,以及匡扶汉室的雄心壮志,都抛之脑后了。
再说赵云,自与玄德来到东吴之后,便与那五百名亲兵一同被安置在新建的东府府门前驻扎。他终日无所事事,每日除了操练兵马,便只在城外射箭走马,消磨时光。不觉光阴似箭,转眼间便已到了年终岁末。
赵云猛然想起孔明临行前所赠的三个锦囊,以及军师的嘱托:“军师曾言,一到南徐,便可开启第一个锦囊;待到年终,再开启第二个;若到危急存亡、无路可走之时,方可开启第三个。锦囊之内,各有神机妙算,可保主公安然返回荆州。如今岁已将终,我家主公却沉湎于温柔乡中,贪恋女色,多日不见我等,亦不提返回荆州之事。我何不趁此机会,拆开第二个锦囊,看看军师又有何妙计?”
想到此,赵云不敢怠慢,当即便从怀中取出第二个锦囊,拆开细看。看完之后,不由得抚掌赞道:“军师果然神机妙算!此计大妙!”
当日,赵云便径直来到东府府堂之前,声称有紧急军情,要求面见刘备。侍婢慌忙入内禀报孙夫人,言赵子龙将军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贵人。玄德闻言,心中一惊,连忙将赵云唤入府中相见。
赵云一见玄德,便故作惊慌失措之状,急声道:“启禀主公!大事不好!主公在此深居画堂,锦衣玉食,难道便将荆州基业忘却了吗?”
玄德见他神色慌张,不似作伪,亦是心中一紧,问道:“子龙,究竟发生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赵云道:“启禀主公,今晨孔明军师特遣心腹之人,星夜赶来密报,言北方曹操欲报赤壁鏖兵之恨,已尽起精兵五十万,号称八十三万,正铺天盖地杀奔荆州而来!如今荆州危在旦夕,军情万分紧急!还请主公即刻动身返回,主持大局,迟则恐荆州不保啊!”他这番话说得是声情并茂,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玄德闻言,大惊失色,连忙道:“此事关系重大,我须得先与夫人商议,方能定夺。”
赵云急道:“主公糊涂!此事若与夫人商议,她身为江东之女,又新婚燕尔,岂能轻易放主公返回荆州?依末将之见,不如休要告知夫人,我等今夜便悄然启程,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南徐。若是再有迟延,恐怕真的要贻误军国大事了!”
玄德沉吟片刻,道:“子龙,你且暂退。此事我自有道理,必不耽误。”
赵云见状,只得故意又催促了几番,方才满脸“忧虑”地退了出去。玄德待赵云走后,急忙进入内室,去见孙夫人。一见面,便不由自主地唉声叹气,暗暗垂泪。
孙夫人见他神色有异,便柔声问道:“夫君今日为何事如此烦恼?莫非有何难言之隐?”
玄德长叹一声,道:“唉,夫人有所不知。备想我刘备一生,大半生皆在沙场之上飘荡,辗转流离,寄人篱下。如今虽幸得与夫人结为连理,但每念及此,依旧不免伤感。想我生不能在父母膝下尽孝送终,死后亦不能亲自前往祖宗坟前祭祀扫墓,此乃为人子孙之大逆不孝啊!如今新年将至,佳节团圆之日,更令备触景生情,心中郁郁不乐,难以释怀。”
孙夫人听罢,嫣然一笑,道:“夫君休要再瞒我了!此事我早已听说了!方才赵子龙将军前来禀报,言荆州军情危急,夫君欲要返回荆州,却又不好意思对我直说,故而假托思念宗祖之名,是也不是?”
玄德见心思被道破,不由得老脸一红,索性双膝跪倒在地,拉着孙夫人的手,泣告道:“夫人慧眼如炬,备…备安敢再有隐瞒。实不相瞒,荆州确实危急,备若不回,万一荆州有失,岂不被天下英雄耻笑,一生英名付诸东流?可若是就此返回,却又实在舍不得与夫人分离,备与夫人新婚燕尔,情投意合,正是如胶似漆之时啊!因此,备心中烦恼纠结,难以决断,还望夫人能体谅备之苦衷。”
孙夫人闻言,心中亦是感动,扶起玄德,柔声道:“妾既已嫁与君为妻,自当夫唱妇随,生死相从。君若要回荆州,妾亦当相随左右,侍奉夫君,此乃为妇之道也。”
玄德大喜过望,却又故作担忧道:“夫人之心,备已尽知。只是…只是国太与吴侯,平日待夫人如掌上明珠,爱护有加,他们又岂能轻易容许夫人随我一同离开江东,远赴荆州险地?夫人若真心可怜刘备,不忍见我夫妻分离,不若……不若我等暂且作别,待荆州事了,备再来江东与夫人团聚,如何?”他说到动情之处,竟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孙夫人见玄德情真意切,不似作伪,心中更是感动,劝慰道:“夫君休得如此伤感。且宽心等候,妾当亲自去向母亲大人苦苦哀求,陈述利害。母亲大人素来疼爱于我,想必会恩准妾与夫君一同返回荆州。”
玄德又道:“纵然国太恩准,但吴侯那边,恐怕亦会从中作梗,多加阻拦啊。”
孙夫人沉吟良久,忽然计上心来,对玄德道:“有了!夫君,妾有一计,或可助我等安然离去。待到正旦之日,我与夫君一同入宫,向母亲大人与兄长拜贺新年。届时,我便推称夫君思念故土宗亲,欲往江边设坛,遥祭祖先。母亲大人素重孝道,定会应允。我等便可借此机会,悄然出城,不告而别,径直返回荆州,神不知鬼不觉,你看此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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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听罢,喜出望外,再次跪倒在地,拉着孙夫人的手,感激涕零道:“夫人之恩,备今生今世,永世不忘!此计大妙!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夫人千万小心,切勿走漏了半点风声!”
二人商议已定。玄德当即便秘密唤来赵云,将与孙夫人的计策如此这般细说一遍,分付道:“子龙,待到正旦之日,你可预先带领五百军士,悄然出城,在官道之上等候。我自会与夫人借口祭祖,一同出城与你会合。”赵云领命而去。
建安十五年,春,正月初一,元旦佳节。孙权在府中大排筵宴,与文武百官一同欢庆新年。刘玄德亦携同孙夫人,入宫向吴国太拜贺新春。
礼毕,孙夫人便对吴国太道:“启禀母亲大人,夫君近日常常思念远在涿郡的父母宗祖之坟茔,只因路途遥远,不能亲往祭拜,故而昼夜伤感,郁郁不乐。今日恰逢元旦佳节,夫君欲往长江之畔,设一香案,面向北方,遥祭祖先,以尽孝思。特来禀告母亲,望母亲恩准。”
吴国太闻言,点头道:“此乃为人子孙应尽之孝道,有何不可?你虽不曾亲见公婆,但既已嫁作刘家之妇,亦当随同你夫君一同前往祭拜,以显你为媳之贤德孝心。”
孙夫人与玄德一同拜谢国太,欢天喜地地退出宫来。此事,他们只瞒着孙权一人。
孙夫人回到东府,简单收拾了些随身金银细软,便与玄德一同乘车出城。玄德则跨上战马,只带了数名心腹亲随,护卫在车驾两旁。来到城外约定之处,早已见赵云率领五百名军士等候在此。众人会合之后,便前呼后拥,晓行夜宿,一路加鞭,径直离开了南徐地界,向荆州方向飞速赶去。
当日,孙权在宴席之上,与群臣开怀畅饮,不觉酩酊大醉,被左右侍从扶入后堂歇息。文武百官亦各自散去。待到府中侍卫发觉玄德与孙夫人早已不知去向之时,天色早已黑透。想要禀报孙权,孙权却醉得不省人事,鼾声如雷。及至孙权酒醒,已是次日五更时分。
孙权听闻刘备携同孙夫人连夜逃走,顿时勃然大怒,急忙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对策。张昭出班奏道:“主公,如今刘备已然逃脱,此人乃世之枭雄,若任其返回荆州,与诸葛亮等人会合,早晚必成我江东心腹大患!为今之计,当火速派遣精兵追赶,务必将其截回!”
孙权当即下令,命大将陈武、潘璋二人,各点起五百名精锐骑兵,组成追击队伍,不分昼夜,兼程追赶,务必要将刘备与孙夫人截住,押回南徐!二将领命,不敢怠慢,即刻点起兵马,飞驰而去。
孙权依旧是怒气难平,深恨刘备欺骗于他,竟将案几之上的一方名贵玉砚,狠狠摔在地上,砸得粉碎。一旁的程普见状,叹道:“主公息怒。依末将之见,即便主公有冲天之怒,派遣大军追赶,恐怕陈武、潘璋二位将军,也未必能将郡主与刘备擒回。”
孙权怒道:“此话怎讲?难道他们二人敢违抗我的将令不成?”
程普道:“主公有所不知。郡主自幼便喜好舞枪弄棒,研习武事,性情严毅刚正,便是帐下诸多身经百战的猛将,亦对她有几分畏惧。如今她既然肯心甘情愿地随同刘备一同返回荆州,必然是早已下定了决心。那些追击的将士,若是遇见郡主,只怕未战先怯,又岂敢真的对她下手?”
孙权听罢,更是怒火中烧,猛地抽出腰间所佩的宝剑,厉声喝道:“蒋钦、周泰何在!”
大将蒋钦、周泰二人应声出列。孙权将手中宝剑交付二人,下令道:“你二人速速率领一千精兵,火速追赶!务必将我那不孝之妹与刘备匹夫的首级取回!若有违误,提头来见!”其声音中充满了“杀伐之意”,显然已是动了真怒。蒋钦、周泰领命,亦不敢怠慢,随后点起一千名江东锐卒,沿着玄德逃走的方向,风驰电掣般追赶而去。
却说刘玄德一行人,自离开南徐之后,便马不停蹄,一路加鞭,日夜兼程。当夜在路旁客栈之中,也只敢稍作歇息两个更次,便又慌忙起身赶路。
看看已行至柴桑郡地界,前方不远便是刘郎浦渡口。正当众人以为已暂时脱离险境,稍稍松了口气之际,忽听得身后尘土大起,喊杀声隐隐传来。探马飞报:“启禀主公,后方发现大队追兵,正向我等方向疾速赶来!”
玄德闻言,大惊失色,慌忙问赵云道:“子龙!追兵已至,我等兵少,又皆是疲惫之师,这可如何是好?”
赵云面不改色,沉声道:“主公先行,末将愿自带数十骑断后,阻挡追兵片刻!”
话音未落,只见前方山脚转角之处,忽然杀出一彪军马,黑压压足有数千之众,将道路完全堵死。为首两员大将,手持兵刃,厉声高喝道:“刘备匹夫!早早下马受缚!吾等奉周都督将令,已在此地等候多时了!”
原来,周瑜早已料到刘备可能会从旱路逃遁,便预先派遣部将徐盛、丁奉二人,带领三千名精锐水陆军马,埋伏在这处通往刘郎浦渡口的交通要道之上,日夜派人登高远望,只等刘备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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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徐盛、丁奉二人正在营中议事,忽闻探马飞报,言刘备一行人马已到。二人大喜,当即点起兵马,各持兵器,出营截断了玄德的去路。
玄德见状,更是魂飞魄散,勒住马缰,面如死灰地对赵云道:“子龙啊子龙!如今前有拦截之兵,后有追赶之将,我等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可如何是好啊!”他此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颗心早已沉到了谷底。
赵云却是神色镇定,朗声道:“主公休要惊慌!军师临行前,曾赐予末将三个锦囊妙计,言可保主公安然无恙。如今前两个锦囊之计,皆已应验。尚有这第三个锦囊在此,军师曾特意嘱咐,需到危急存亡、别无他法之时,方可拆阅。今日我等身陷绝境,正是拆看此囊之时!”说罢,便从怀中取出最后一个锦囊,拆开封口,将内中纸条取出,双手呈与玄德。
玄德接过纸条,展开细看。看完之后,脸上先是露出疑惑之色,随即转为恍然大悟,最后竟是满面羞惭,长叹一声。他急忙来到孙夫人车前,双膝跪倒,泪流满面地泣告道:“夫人!备……备有肺腑之言,隐瞒至今,如今身陷绝境,不得不向夫人尽数实情相告,还望夫人恕罪!”
孙夫人见玄德如此,亦是心中不忍,柔声道:“夫君有何言语,但请直说无妨。你我夫妻一体,有何不能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