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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
紫宸殿内外,早已戒备森严。
殿前司的宿卫精锐,顶盔贯甲,手持长戟,如同一尊尊沉默的铁塔,分列于丹陛两侧,直抵殿门。阳光照耀在他们擦得锃亮的盔甲和锋利的戟刃上,反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整个宫城。
宫道两旁,早有内侍宫娥将金砖地面洒扫得一尘不染,却不见丝毫华丽铺陈。只有那高高飘扬的日月龙旗,以及各色仪仗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无声地昭示着大宋皇权的威严与力量。
四方馆的驿车,在鸿胪寺官员的引领下,缓缓驶入宫城。西夏正使李仁爱与副使察哥,端坐于车内,脸色皆有些苍白。一夜未眠,加上沿途所见京师百姓因大捷而欢腾的景象,以及那些刻意让他们“听闻”到的关于宋军新锐骑兵和西域联盟的“谣言”,早已让他们心中的震惊与不安,如同潮水般不断上涨。
车驾在紫宸殿外停下。
李仁爱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心神,与察哥一同下车。抬头望去,只见紫宸殿巍峨耸立,气势恢宏,丹陛之上,禁卫林立,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大夏国正使礼部尚书李仁爱,副使翊卫将军察哥,奉国主之命,前来朝见大宋皇帝陛下!”鸿胪寺官员高声唱喏。
殿内,御座之上,赵桓身着绛纱袍,头戴通天冠,神情肃穆,目光深邃。珠帘轻晃,更添几分神秘与威严。
阶下两侧,文武百官早已按品级肃立,鸦雀无声。宰执李纲、枢密使吴敏、户部尚书蔡懋、御史中丞许翰等人皆在列。而昨日在垂拱殿上崭露头角的秘书省校书郎秦桧,今日也因“参与筹备接见事宜”的特许,站在了文臣队列的后方,目光沉静地观察着即将上演的这场“外交大戏”。
“宣——”内侍特有的悠长声音响起。
李仁爱与察哥在鸿胪寺官员的引导下,缓步踏入紫宸殿。殿内光线略显昏暗,只有从高窗透入的阳光,在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侧文武百官,衣冠楚楚,神情肃然,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们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探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然。
这股无形的压力,让李仁爱和察哥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行至殿中,二人按照礼节,对着御座方向躬身行礼。
“大夏国臣李仁爱(臣察哥),参见大宋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的声音,在这空旷威严的大殿中,显得有些单薄。
御座之上,赵桓并未立刻让他们平身,而是沉默了片刻。这片刻的沉默,如同千钧之重,压在李仁爱和察哥的心头,让他们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宋帝……好大的架子! 察哥心中暗自不忿,但却不敢有丝毫表露。他能感觉到,从御座之后投来的那道目光,如同实质般,锐利而冰冷,仿佛能洞穿他的内心。
终于,赵桓的声音缓缓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两位使臣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平身,赐座。”
“谢陛下。”李仁爱和察哥这才如蒙大赦,直起身子,由内侍引至早已备好的锦墩之上坐下。只是那锦墩,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矮上一些,坐上去,总觉得要微微仰视御座,心中更添几分压抑。
“贵国主遣使前来,所为何事?”赵桓的声音再次响起,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暄客套。
李仁爱连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卷用明黄色锦缎包裹的国书,双手捧着,恭声道:“启禀陛下,此乃我国主亲笔所书之国书,以及进献陛下之贡品清单。我国主听闻陛下天威远播,仁德及人,特遣臣等前来,一来恭贺陛下扫平内患,大破金贼,重振天声;二来……亦是为两国世代友好,永结盟好而来。”
他说得滴水不漏,将姿态放得很低,却也暗藏机锋。那句“重振天声”,既是恭维,也是试探。而“世代友好,永结盟好”,更是直接点明了来意。
内侍接过国书,呈到赵桓的御案之上。赵桓并未立刻打开,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目光便重新落在了李仁爱身上。
“哦?”赵桓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贵国主有心了。只是,朕听闻,此前金人南下,兵临汴京城下,贵国与金人,似乎……往来甚密啊?”
此言一出,李仁爱和察哥的心脏猛地一缩!
来了!果然来了!这宋帝,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上来就直指要害!
李仁爱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他强自镇定,躬身道:“陛下明鉴!金人势大,狼子野心,我国僻处西北,国小力弱,与金人为邻,实乃迫不得已。此前金人胁迫,我国主为保境安民,不得已虚与委蛇,然……然我国主与臣民,对大宋素来怀有敬慕之心,从未有半分侵犯之意!此次听闻陛下神武,击溃金贼,我国主更是欣喜万分,立刻遣臣等前来,便是要表明我大夏国与金人划清界限,愿与大宋永修旧好之赤诚之心啊!”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仿佛西夏当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御座之上,赵桓听着,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却越发浓郁。
演!继续演!朕倒要看看,你们能演到何时! 他心中冷笑。
他端起御案上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没有立刻说话。
大殿之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只有李仁爱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群臣之中,秦桧微微垂着眼睑,嘴角也勾起了一丝与赵桓相似的、意味深长的弧度。这西夏使臣,倒也算能言善辩。只是,在官家面前,这等小伎俩,恐怕不够看啊。
“李尚书,”赵桓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锐,“你言贵国主与金人虚与委蛇,乃迫不得已。然,朕的皇城司探报,却与尚书所言,颇有出入啊。”
李仁爱心中猛地一突,面上却竭力保持着镇定,拱手道:“陛下明鉴。国与国之间,消息传递或有差池,两国边境偶有摩擦,亦是在所难免。然我国主对大宋素怀敬意,绝无与金人合谋侵宋之意图,此中或有奸人挑拨,望陛下圣察。”他言辞恳切,试图将责任推给“误会”与“奸人”。
“误会?”赵桓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声音却不高,但那股威压却让李仁爱感到呼吸一窒,“金人围攻汴京,我大宋危如累卵之际,贵国铁鹞子屡屡寇边,袭扰我熙河、兰湟军民,此事,也是误会?朕记得,当时贵国可是打着‘助金讨宋’的旗号吧?”
“金兵败退,粘罕西窜,贵国又在平夏、灵州集结兵马,遥望河东,伺机而动,此事,也是误会?莫非是贵国将士闲来无事,秋操演武,不小心‘误入’了朕的疆界?”
“更有甚者,”赵桓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腊月寒风,刮过殿堂,他直视着李仁爱,目光如剑,“朕还听闻,贵国主曾与金人完颜宗翰有密使往来,商议若汴京城破,则西夏可取我关中、河西之地,此事……莫非也是空穴来风?”
赵桓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李仁爱的心头!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冷汗已经浸湿了朝服的内衬。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宋帝,对西夏的动向,竟了如指掌!甚至连他们与金人之间那些极为隐秘的接洽,似乎都未能逃过他的耳目!
这……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宋朝的皇城司,何时变得如此神通广大了?!他们西夏自以为隐秘的行动,在宋帝眼中,竟如同掌上观纹一般清晰!
副使察哥此刻也是脸色铁青。他虽是武将,不善言辞,但宋帝话语中的威胁与羞辱,他听得清清楚楚。他紧握着双拳,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知道在此地发作,无异于自取其辱,甚至可能将整个使团置于险地。
“陛下……陛下息怒!”李仁爱慌忙离座,再次长揖及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依旧竭力保持着使臣的体面,“陛下所言,或有其事,然多为边将擅自行事,或为金人离间之计!我国主对大宋绝无二心,始终以睦邻友好为念!金人势大,我国亦深受其害,不得已周旋其间,实非得已!还请陛下明辨是非,勿信谗言!”
他这番话,避重就轻,将责任推给“边将”和“金人离间”,试图为西夏开脱。
御座之上,赵桓冷冷地看着俯身在地的李仁爱,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他知道,对付这些桀骜不驯的藩邦,一味地怀柔是没有用的,唯有展现出绝对的实力和强硬的姿态,才能让他们真正感到畏惧,才能让他们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李尚书,你以为,朕是三岁孩童,会被你这几句空口白话所蒙蔽吗?”赵桓的声音冰冷刺骨,“你们西夏的小动作,朕一清二楚!朕之所以尚未发兵问罪,不过是念在两国昔日也曾有过邦交之谊,亦不愿西北再生干戈,徒令生灵涂炭罢了!”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但,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若贵国依旧执迷不悟,妄图趁火打劫,或是与金人暗通款曲,那朕也不介意,让我大宋的铁骑,去你兴庆府,问一问贵国主,究竟是何居心!”
“轰——!”
赵桓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直接将李仁爱和察哥震得心神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