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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血脉。
他想起手臂上的青铜纹路,想起张叔出示的罗盘碎片,想起旧书店老板临终前的“小少爷”。一个大胆的猜想在脑海中成型——或许,这场重生的戏码,从祖父坠江的1995年就已经开始布局。
手机第三次响起,是陈昊的来电。这个未来的电商巨头此刻还是个摆摊卖手机壳的少年,声音里带着兴奋:“逸哥,你说的那个钢化膜生意,我打听过了!广州有个工厂能做——”
“陈昊,”林逸打断他,“你能黑进医院的监控系统吗?”
“哈?”
“我需要2010年5月20日凌晨三点,外科病房的监控录像。”林逸压低声音,“如果能找到一个叫张景年的医生,重点查他的行动轨迹。”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逸哥,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我可听说,张景年是市立医院的副院长,背景很硬——”
“照我说的做。”林逸挂断电话,抬头望向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那里的窗户正对着停车场,一辆黑色奔驰S级停在阴影里,车牌号尾号“888”——正是前世赵明远的座驾。
他摸出父亲公文包里的钢笔,拧开笔帽,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录音笔。这是前世他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此刻终于派上用场。按下录音键,塞进西装内袋,林逸深吸一口气,走向那辆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黑色轿车。
车门缓缓降下,赵明远坐在后座,指间夹着雪茄,镜片后的眼睛泛着冷光:“小林,听说你对我的项目有疑虑?”
林逸微笑着弯腰,目光扫过车内的真皮座椅,最后落在赵明远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那是一枚刻着“霍”字的青铜戒,与商谱中记载的霍家徽记一模一样。
“赵叔误会了,”林逸故意放软姿态,“我只是担心父亲的身体,毕竟他刚出院——”
“担心是对的。”赵明远突然打断,雪茄烟灰落在定制皮鞋上,“商场如战场,林叔这样的老实人,确实需要有人替他把关。”他抬手看表,“这样吧,明天奠基仪式,你跟我去现场看看,亲眼见过,疑虑自然就消了。”
林逸注意到他说“明天”,而前世奠基仪式是“后天”。这个时间差意味着什么?
“那就麻烦赵叔了。”林逸后退半步,“不过明天上午我要陪父亲做检查,可能要十点半才能到。”
赵明远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笑道:“也好,十点半,我让小王在工地门口等你。”
车门升起的瞬间,林逸瞥见副驾驶座上的人——正是上午在病房出现的张景年。他戴着医用手套,正在擦拭一支注射器,针尖泛着诡异的蓝光。
回到病房,林建国已经睡熟,床头放着温热的小米粥。林逸摸出录音笔,听见赵明远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张医生,既然林逸醒了,那就按B计划执行……对,在奠基仪式上……嗯,心脏病突发很合理……”
他捏紧录音笔,指节发白。原来所谓的“神秘投资人”,从一开始就打算在奠基仪式上制造意外,既能除掉知情的林建国,又能将罪名推给“施工事故”。
窗外,暮色浸透云层,远处传来第一声闷雷。林逸翻开商谱,首页的青铜鼎图腾在手机光下泛着幽光,突然有一行小字浮现:“五月二十,月食初现,三器共鸣者,可窥天命。”
他猛地抬头,望向墙上的挂钟——18:55。
距离月食开始,还有五分钟。
林逸颤抖着摸出旧书店得到的半块罗盘,贴在手臂的青铜纹路上。刺痛感如电流窜遍全身,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
- 2003年长江沉船,父亲抱着青铜鼎在洪水中沉浮;
- 1995年霜降夜,祖父被霍启明逼至江边,鼎中射出金色光芒;
- 2023年车祸现场,苏瑶的手握着半块罗盘,鲜血滴在“荣升”标志上;
- 以及……此刻的病房,另一个林逸正站在窗边,对着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谁?!”林逸转身,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
罗盘碎片突然发烫,在地面投射出一个倒计时:03:00:00。
三小时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手机在掌心震动,这次是苏瑶发来的短信:“我偷偷查了,你父亲的肝损伤不是意外,是有人在他的药里下了慢性毒素。小心穿白大褂的人。”
林逸盯着短信,突然想起张景年白大褂下露出的纹身——那只展翅的凤凰,或许不是江商盟的徽记,而是……
霍家豢养的“守护者”标志。
thunder rumbled outside, and the first raindrop hit the window.林逸握紧罗盘碎片,青铜纹路从手臂蔓延至脖颈,在镜中映出宛如鳞片的反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重生会发生在2010年5月20日——
因为这一天,既是阴谋的起点,也是三器共鸣的关键节点。而他,既是被选中的“天命者”,也是霍家用来定位宝藏的“活钥匙”。
“爸,对不起。”林逸轻声说,将录音笔塞进父亲的枕头下,“这次,我要先当一回‘不孝子’了。”
他转身走向暴雨中的夜色,口袋里的商谱副本无风自动,露出夹在其中的旧照片——那是苏瑶十五岁生日时拍的,她站在香樟树下,手腕内侧的淡红胎记清晰可见,像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而在照片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血字:“当你看到这行字时,我已经失败了。记住,苏瑶的胎记是解开三器的钥匙,霜降夜前务必——”
字迹戛然而止,仿佛书写者突然遭遇不测。
林逸将照片贴在胸口,青铜纹路在皮肤下跳动,与心跳形成诡异的共振。远处的钟楼敲响七点,月食如期而至,医院的灯光突然熄灭,整个世界陷入短暂的黑暗。
在这黑暗中,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江水流淌的声音,听见祖父跨越二十年的叹息:“林逸,霜降夜的真相,藏在你最信任的人眼里。”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林逸已经消失在雨幕中,只剩下床头柜上的诺基亚手机,屏幕亮着一条未发送的短信:“瑶瑶,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你的胎记。”
而在医院顶楼,张景年望着雨中的身影,嘴角勾起冷笑。他摸出胸前的罗盘碎片,与林逸手臂的纹路完美重合,低声呢喃:“终于等到你上钩了,江家的小崽子。”
(第2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