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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三条大的!”
“这玩意儿怎么收拾啊?”
张卫国一边忙着抓膳鱼、称重、收钱,一边耐心地解答着各种问题,忙得不亦乐乎,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张振华站在一旁,看着大哥如同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有条不紊地应对着眼前的”战场”。
心里那点因为大哥吆喝而产生的羞赧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敬佩和跃跃欲试。
他深吸一口气,学着大哥的样子,把目光投向了旁边那桶同样活蹦乱跳的小龙虾。虽然还有些紧张,但他鼓起勇气,对着一个正在犹豫的大叔开口道:“叔,您看看这小龙虾!也是刚捞上来的,新鲜着呢!”
他的声音还有些稚嫩,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透着一股子学生气。
大叔旁边的一个婶子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笑着问道:“孩子,你还在念书吧?”
张振华脸微微一红,但还是挺直了腰板,认真地回答:“是啊,婶子。我今年十五,还在上学。”
“这不是放假了嘛,我们农民在地里刨食不容易,就想着跟着我大哥出来,捕点黄鳝,捞点龙虾卖,给自己挣点学费,也能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他这番话,说得诚恳又朴实。
在这个普遍还不富裕,崇尚勤劳俭朴的年代,一个半大的孩子,不贪玩,知道体谅家庭困难,出来挣钱交学费,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
果然,他话音刚落,周围几个原本还在观望的叔叔阿姨,看他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
“哎呦,这孩子可真懂事!”
“是啊,这么小就知道帮家里分担了,不容易!”
“好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夸赞声此起彼伏,这个年代的人心肠大多是纯朴善良的,对于这样懂事的孩子,总是不吝啬自己的善意和鼓励。
张卫国在忙碌中也听到了弟弟的话,心里暗暗点头,这小子,反应挺快,还知道打感情牌。
他适时地接过话头,提高了声音,对着众人说道:“大家伙儿看看这小龙虾!别看它个头没黄鳝大,味道可一点不差!而且便宜!算下来两毛钱一斤!”
他指着那满满一桶红亮的小龙虾,继续道:“这玩意儿收拾起来也简单!把头掐掉,用牙刷把肚子刷干净,然后下油锅,放点辣椒、花椒、姜蒜那么一炒!”
“我跟你们说,做出来比那红烧肉都香!保管你们吃一次想下次!”
接着,他用更具诱惑力的语气说道:“最关键的是啥?便宜又实惠!”
“您算算,五斤小龙虾,满满当当一大盆,才一块钱!别说一家三口了,就是坐上五个人吃都够够的!”
“您要是买一斤肉呢?一块多钱不说,还得搭票,就那么几片,够谁吃的?”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
黄鳝虽然好,但七毛钱一斤,对于一些手头不宽裕的家庭来说,还是有点小贵。但这小龙虾,五斤才一块钱,量大管饱,味道听起来也不错,还不要票,简直太划算了!
“哎,那给我来五斤小龙虾!”一个先前觉得黄鳝贵的工人师傅立刻说道。
“我也要五斤!正好晚上家里来客人!”
“给我称三斤尝尝!”
原本一些对黄鳝价格犹豫不决的人,立刻把目光转向了物美价廉的小龙虾。
张振华见状,连忙拿起旁边的网兜,学着大哥的样子,手脚麻利地帮着捞虾、过秤。
虽然动作还有些生疏,但脸上的兴奋和认真却是实打实的。
一时间,红星机械厂门口,张家兄弟的这个临时摊位前,人头攒动,称重报数声、还有那活蹦乱跳的黄鳝和小龙虾搅动水花的声音,交织成一片充满生活气息的热闹景象。
阳光洒在兄弟俩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脸上,也洒在那些提着“河鲜”满载而归的工人们满足的笑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