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皮小说【m.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天地玄门》最新章节。
他心中已知这一战必败无疑,但明知会败也要死战到底,因为他们根本无路可退。
郑英向陈震下令:“带一百五十人冲上去阻住敌军!”
陈震大声答应,混乱中点了约一百五十人左右兵卒冲向前方。
汉军虽有伤亡,但总人数绝对超过一千五百人,郑英让陈震带一百五十人冲上去,可以说就是去送死。为什么要这样做?原因很简单,他需要时间整队。但现在双方几近肉搏,哪有时间和空间整队?唯一的办法是让一批人去送死,利用这些人的生命换来整队的时间。
陈震刚一冲出,郑英就大声发令,命令剩下的约五百人立刻后退,边退边整队结成军阵。
这些西楚军也真是训练有素,何况人人心知这一战如果不能取胜有死无生,边退边整队,不一会儿队伍已经严整。但与此同时,陈震和那一百五十西楚军已经全部战死。
李广在右,花荣在左,汉军以绝对优势兵力压上。西楚军人人双眼血红,长声大吼迎击上来,双方一时搅成一团。人数上,汉军占着三比一的优势,但汉军缺乏训练,士气不足,且地处西楚军营中,地形不熟,西楚军则因毫无退路人人拼命,一时间双方居然打了个势均力敌。
花荣和李广连连怒吼,试图催动全军击败对手,在这样优势的情况下要是不能取胜,他们不是太无能了?但任他们急得火上房,汉军就是不能突破。
韩信到了!他带领四百长枪手,保持着稳定的横排,步伐虽不快,却绝不停留。
处于战阵中的汉军听到身后有队伍来到,纷纷回头去看,一看之下,人人倒吸一口冷气。那四百人排成两排,长枪平端,韩信前面带队,陈平执剑旁边看守,眼看着这长枪阵就要戳到战阵后排的汉军身上了,但无论是韩信还是陈平,居然都绝不肯停下!
这一下把战阵中的汉军逼到了死角,向前还有生的可能,停止不前必死无疑,汉军兵卒纷纷大吼,个个奋勇向前。
西楚军再也撑不住了,好不容易才结起的防御阵势被冲破,人人各自为战,已经不是为了求生,只是为了死的晚点。
郑英手起一刀,砍死第五名汉军,但此时身边已经没有了西楚军,四面八方都是汉军,五六个汉军兵卒齐齐冲上来。郑英长叹一声,举刀向自己脖子上抹去。突然间身后有人一脚踢到他的后背上,他不及防备,摔倒在地,几个汉军士兵已经扑至,把他牢牢按住。
“绑起来,送韩游击处!”李广大吼。
原来李广一看这人服色,知道是西楚军营中最高指挥官,哪能让他轻易就死?一脚踢倒郑英,把他生擒活捉,向韩信报功。
韩信看到西楚军已经崩溃,他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手一挥,身边四百汉军也加入了屠杀的队伍。此时辰时还没有过完,阳光明媚,和风轻拂,但西楚军营中却尸体横陈,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韩信看着这场屠杀,胸口有些发堵。究竟为什么要这样?西楚军也好,汉军也好,都是平凡百姓,为什么要为了他们不明所以的理由生死拼杀?
陈平领着几个兵卒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西楚军将官来到韩信身边,他兴奋之情溢于颜表:“游击大人,西楚军头领郑英抓到,是李广将军亲手俘获的!”
韩信精神一振。他看着郑英喝道:“郑英,今日之败,是你疚由自取!”
郑英哼了一声:“你叫韩信?果然有谋略,可惜你是百姓,如果是我们金人,你一定是皇帝面前名将!”他虽然失败,却毫不为自己辩解,反而赞扬韩信的谋略。
韩信心中一凛。如果每个西楚军将领都有这样的心胸,西楚军实在难以战胜。他一时想不出话来回答,于是命令陈平:“陈都统,把他先解回营中,待打扫了战场一起向大帅献俘!”陈平应了一声,带着郑英走了几步,却又转回来在韩信面前站定。韩信看着陈平,不知他有什么话要说。
陈平一字一字的慢慢说道:“韩游击,即使在汉军中,你也一样是名将,只要假以时日,白某所说必见其信!”说罢,陈平转身离去。
这句话不止陈平在说。张参将远远的看着这场大战。这个二十天里抵挡近四倍于已汉军攻击,让林参将一愁莫展、甚至让大帅坐困愁城,差点因此改变了两军态势的据点,让韩信三天时间拿下了,从发起攻击到击败敌军,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张参将不由脱口而出:“假以时日,韩信必为大将之才!”
他调转马头:“走,回主力军大营!”
“参将,我们不去接手韩游击的军队了?”他的手下问道。
张参将笑了笑:“去抢战功吗?我可不做这种事。”
西楚军营中一片狼藉,西楚军士卒倒也真是够狠,个个死战到底,最后抓到的俘虏只有二十余人,且个个是带伤的。李广和花荣忙前忙后组织手下打扫战场。韩信坐在马上环顾四周,心中也很得意。
一个小都统忽然来到韩信身边报告:“禀游击,我军有一兵卒临阵脱逃,现已抓获,末将不敢不报。”
韩信大怒。在这样必胜的战争中都临阵脱逃,这样的士兵要他何用?
“带上来,我要亲手杀了他!”他自己都感觉到脖子上青筋暴起,血管突突直跳。
士兵被带了上来。韩信看到来人不由暗吃一惊。这人正是那训狗的老军,赵有力!
整个战斗中赵有力几乎都没有参加,他一直是负责放狗的,只是到了最后阶段,韩信看到西楚军已经崩溃,才命令所有人出击,赵有力只是在这时才参加战斗。韩信心中怒意更甚,都到了最后阶段了他居然会临阵脱逃!
“赵有力!你为何临阵脱逃?”韩信怒喝。
赵有力慢慢抬起头来,苦笑一下,说道:“禀游击,有力虽名为有力,但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虽然我军战场大胜,但有力却已无力杀敌,面对敌人,有力只能逃跑。”
韩信心中一凛。他看着赵有力斑白的头发,这人只怕有六十开外了,如此老人却被征入军中,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但既然在军中,就得守军中的规矩,何况临阵脱逃是最大的罪,向来是杀无赦的。如果今天可以赦赵有力不杀,明天再有人因为年纪大、有病、身体不舒服等等临阵脱逃,是杀是不杀?
韩信犹豫好久。他实在不忍心杀这个老人,但军法无情,不杀实在不足以治军。他手抚摸着剑柄,摸的手心都发热。
赵有力等了好久,不见韩信说话,心中已经知道原因。他叹息一声:“游击大人,有力罪无可赦,既然已经被抓,游击大人不杀不足以治军,有力不怪游击大人。”
韩信的心中一阵难过。他心里暗恨那个小都统,你就装做抓不到不就完了?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杀是不行了。
他慢慢下马,来到赵有力跟前:“军法无情,我不得不杀你。如果你有什么话要交待,这就交待了吧,只要我能办得到,一定代你去办。”
两滴泪水从赵有力浑浊的双眼流下,他看着远处,心已飞到自己的家里。他的老伴一定又在哀哀痛苦,担忧他经不起风霜,他那唯一的女儿赵月如,可能也在和母亲一起垂泪。他痛苦的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家中那破落的屋顶,那条和他一样衰老的大黄狗,老伴那忧伤的脸庞,女儿俏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