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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过去，镜面的血污缓缓褪去，映出的却是自己的脸——不，是另一个自己，左眼泛着幽绿的鬼火。"幻镜。"吕瑶拔剑斩向镜面，青铜镜应声而碎，露出后面的石门。
门内的景象让田轩倒吸冷气。
洞壁上挂着鬼界的引魂灯，地上堆着成箱的冥币，最中央的石台上，摆着半块泛着幽光的石头——那是轮回之石的碎片。
轮回石是鬼界核心，能沟通阴阳两界，神界曾在千年前的神魔大战中打碎过一块。
"叛徒在勾结鬼界。"吕瑶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用轮回石碎片破解封印，想放鬼界的东西进来。"
田轩捡起一片冥币，上面的刻纹与碎雪上的鬼纹如出一辙。
他突然想起使者说的"天上的云早被另一只手拨乱"，原来这只手，早就伸到了鬼界。
就在这时，洞穴外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
白虎神将踏着冰晶进来，玄色披风猎猎作响，手中的降魔杵泛着冷光："擅闯禁地，当诛。"
田轩脑子转得飞快。
他想起青龙的帛书，想起使者的鬼纹，突然朗声道："我奉神王之命调查叛徒，你敢拦？"
白虎的降魔杵顿在半空。
他盯着田轩胸前的帛书，目光如刀："神王的手令呢？"
洞穴深处突然传来低笑，是那个神秘使者的声音："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话音未落，洞顶的冰晶轰然坠落。
田轩扑过去推开吕瑶，一块磨盘大的冰锥擦着他肩膀砸下，在地上砸出个深坑。
白虎的降魔杵突然爆发出金光，将两人罩在光盾里，他咬着牙低吼："扶着我！"
三人跌跌撞撞往外跑，洞壁的符文开始崩解，绿色鬼气从裂痕中涌出，腐蚀着一切接触到的东西。
吕瑶的青玉剑斩开最后一道冰障，三人滚出洞穴时，身后传来轰然巨响——洞穴彻底崩塌了。
白虎单膝跪地，降魔杵插在雪里。
他抬头时，向来冷硬的脸上竟有几分裂痕："幽冥谷的封印...在减弱。"他扯下一片甲鳞，上面布满细密的裂纹，"千年前神魔大战时，这里封着鬼界的屠神者。
若封印破了..."
田轩看着崩塌的洞穴，碎冰中隐约露出半截青铜镜的残片，上面的鬼纹正在蠕动，像活过来的蛇。
他摸出怀里的碎雪，发现上面的字迹不知何时变了——原本的"明日亥时"，现在变成了"子时三刻"。
夜风卷起雪粒打在脸上，田轩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鬼界的丧钟。
那声音很轻，却像重锤般砸在他心口。
他看向吕瑶，她的银铃还在急促作响，指向崩塌的洞穴方向。
"田郎。"吕瑶的手突然攥紧他的手腕，"那使者...根本没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洞穴。"
田轩望着逐渐平息的烟尘，突然想起青龙临走前泛红的眼尾。
他摸了摸胸口的帛书，上面青龙的字迹似乎也在发烫。
而在更远处，忘忧花田的方向，传来若有若无的花香——那是只在鬼月开放的忘忧花，带着勾魂的甜香。
洞穴崩塌的尘烟中，一片新的碎雪轻轻落在田轩脚边。
他蹲下身捡起，鬼纹在雪上扭曲成一句话："子时三刻，忘忧花田，不见不散。"
而在崩塌的洞穴深处，未完全熄灭的鬼火中，一只泛着幽绿的眼睛缓缓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