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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挥手将三个活宝打发走后,端起崔钰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状似随意地问道:"老崔,给我讲讲地府七祖的事呗?"
崔钰的金丝眼镜闪过一道微光,他放下手中的判官笔,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这不是闲得慌嘛。"我转动着茶盏,看着杯中漂浮的彼岸花瓣,"你看,七祖里就我一个转世重修的,你们几个老家伙都还是原装货。我总得知道自己前世是干嘛的吧?"
崔钰轻笑一声,起身走向身后那排古旧的书架。他的手指在竹简间游走,最后停在一卷泛着幽光的黑色竹简上。当竹简被取下时,我仿佛听见了远古的低语。
"这卷《幽冥纪事》记载着地府最初的秘密。"崔钰小心翼翼地展开竹简,一股带着黄泉气息的沧桑感顿时弥漫开来,"创世之初,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
随着他的讲述,竹简上的文字竟如活物般流动起来,在我眼前幻化出浩瀚的创世景象。我看见巨人盘古立于混沌之中,巨斧劈开鸿蒙,清浊二气开始分离。
"而在这天地之间,"崔钰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悠远,"还有一片混沌未分的区域,阴阳交织,晦明不定,这便是最初的幽冥。"
竹简上的画面逐渐暗沉,显现出一片灰蒙蒙的虚无之境。无数游魂如萤火般飘荡其中,无依无靠。我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
"女娲娘娘抟土造人时,发现凡人魂魄脆弱。"崔钰指向竹简上新浮现的女娲形象,这位人身蛇尾的始母神正在河边捏着泥人,"每当肉身腐朽,魂魄便飘向幽冥,却无归处。有的被混沌吞噬,有的化作厉鬼为祸人间。"
画面中,女娲娘娘蹙眉沉思,突然取来九天之上的息壤和九泉之下的黄泉水,在掌心揉合成一团泛着幽光的泥团。她轻轻一吹,泥团化作七道流光落入幽冥。
"于是她创造了第一批阴神,专司魂魄接引。"崔钰解释道,"这便是地府最初的雏形。"
竹简上的画面再次变换,显现出酆都大帝与厚土娘娘的身影。酆都大帝玄衣冕旒,立于忘川河畔,十二旒珠帘后的目光如深渊般不可测度;后土娘娘则慈眉善目,手托轮回盘,周身散发着温和的土德之气。
"后来凡人渐多,善恶纷杂。"崔钰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竹简的光芒,"阴神禀明天道,需立地府以正轮回。于是酆都大帝掌生死簿,断善恶;厚土娘娘持轮回盘,定往生。"
我看到画面中,酆都大帝挥袖化出七十二司,厚土娘娘撒土成奈何桥。无数魂魄井然有序地通过轮回,天地间的秩序为之一清。
"但仅凭二位难以兼顾,于是又寻来四位大能相助——"
竹简上接连浮现四个身影:其中两个是由灵石分化而来,还有一个手持桃木剑的道人,一个捧着书卷的文士......我眯起眼睛,那分明是年轻时的崔钰!
我眯起眼睛,那分明是年轻时的崔钰!只是那时的他还束着先秦的发髻,一身素色深衣,比现在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书卷气。
"等等!"我指着那个文士,"这不是你吗?"
崔钰难得露出一丝赧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竹简边缘:"当年我在阳间是周朝的史官,专司记录王事。死后因秉笔直书,被酆都大帝看中,负责编撰《阴司律例》。"
我正想调侃几句,竹简突然剧烈震动,发出"嗡嗡"的鸣响。画面骤然变成血红色的地狱景象,无数恶鬼在岩浆中哀嚎挣扎,而地藏王菩萨端坐莲台,手持锡杖镇压其间。奇怪的是,菩萨座下的莲台明显缺了一瓣。
"后来恶孽愈盛,寻常轮回已不足惩戒。"崔钰的声音凝重起来,他伸手稳住震颤的竹简,"地藏菩萨发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入主地狱,立十八层炼狱以惩奸邪。"
崔钰将竹简郑重地放回书架,转身时衣袂轻扬。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难测:"这便是地府最初的七位尊者。千百年来,唯有你一人选择了轮回之路,我们六个老家伙,倒是一直守着这副旧皮囊。"
我摩挲着茶杯边缘,杯中血色的茶水泛起细微的涟漪:"那当初...我为何要选择轮回?"
"这..."崔钰罕见地语塞,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判官笔,"你当年决定得突然,连酆都大帝都没拦住。"他苦笑一声,"你走后,夜游神之位时有时无,换了几任临时工,都不甚理想。"
我突然福至心灵,猛地抬头:"等等!你当初在阳间找到我时,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转世灵石?"
崔钰嘴角微扬,露出个"你终于想通了"的表情:"不然呢?你以为我堂堂阴律司判官,闲得去勾一个外卖小哥的魂?"他翻开案头的生死簿,指尖在某行字迹上轻轻一点,"再说,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江小夜,最后一世阳身。"
我盯着生死簿上那个刺目的"终世"批注,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纸页:"也就是说...我这一世无论如何都会继续当夜游神?这生死簿还能预知未来?"
崔钰轻轻从我手中抽回生死簿,指尖抚过封面上古老的纹路:"这生死簿与判官笔乃地府至宝,自上古时期便存在。"他翻开泛黄的纸页,指着那些流动的金色字迹,"它们记录的并非未来,而是天道的轨迹。"
我凑近细看,发现那些字迹竟在缓慢变化,像是有生命一般。
"至于你这一条..."崔钰的指尖停在我的名字上,"转世记录向来只记载到现世,从未有过'终世'的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