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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就是一个懦夫。”嘶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姬篁和观空扭头看去。
祝洪支撑着身体爬起来，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是仇恨还是畏惧。
“你们不是想知道她是谁吗？”祝洪的目光落在砰砰作响的棺材上。
“她叫祝山枝，是我的姐姐。”
这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富家小姐爱上了卑贱的伶人，他们度过美好的时光，有一段难忘而青涩的记忆。
他们深深相爱，本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可惜祝山枝有一个贪婪的父亲，他不满于家族的衰落，把自己的女儿卖给了当时的城主府，想换取家族的东山再起。
祝洪曾经真心实意地祝福过姐姐和梅渐雪，但是当他得到城主府的便利之后他选择保持沉默，并反复告诉自己。
那个少爷看起来很是喜欢姐姐，姐姐在城主府不会吃苦，只会享福。
他用自我催眠来掩盖心中的不安。
某次，祝洪看见了姐姐脖子上狰狞的伤口，他为自己编织的假象终于坍塌了，他把这件事告诉梅渐雪，为他们准备了足够的银两，希望他能够带着姐姐远走高飞。
梅渐雪答应了，祝洪便带着高兴的姐姐前往约定好的地点等待他的到来。
到了约定的时间，梅渐雪没有出现，来的是城主府的家丁。
他们把祝山枝强行带回去，还打断了他的双腿，祝洪失血过多晕过去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但是再睁眼却已经回到家中。
祝山枝困在城主府，再也没有任何消息，祝洪养好伤之后愤怒至极，疯了一样寻找梅渐雪，辱骂他是负心汉，是小人。
但是他找不到，梅渐雪再没有出现过，就像是人间蒸发了。
后来祝洪收到了姐姐的死讯，他把姐姐安葬了，再也没有寻找过那个负心人。
就当他死了，他也从来没有认过这个姐夫。
“但是……”祝洪的声音发着抖，“有一天，他突然找到我，满身都是血，给了我一串人头。”
“是当年前来阻拦我们的那些家丁，他杀了他们。”
“嚯，黑化强十倍。”姬篁总结。
祝洪:“……”突然就激动不起来了呢。
他沉默片刻，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他带走了所有姐姐亲手制作的香料，还成了名满天下的伶人，我知道他不对劲，但是我不想深究。”
“毕竟他做的也是我想做的。”
“所以城主为什么还活着？”观空提问，“听你这么说，梅渐雪不像是心慈手软的人。”
“我不知道。”
祝洪诚恳地回答。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半死不活的吗？”姬篁伸手指了指棺材。
“我不知道。”
“所以你也不知道，整座汲城都在用生命力为祝山枝吊命？”谢长明挑眉。
“我不知——什么？！”祝洪尖叫，“什么叫整个汲城在给她吊命？！”
“你也不知道梅渐雪正在杀人作阵，打算血祭祝山枝？”姬篁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祝洪，言简意赅，“废物。”
祝洪哑口无言。
“等等，我也不知道。”观空一把抓住姬篁的胳膊，脸色骤变，“什么时候的事？”
“来这里没多久，这很难知道吗？”姬篁拍开他的手，大大咧咧地往软榻上一靠。
“从云来酒楼的窗口，可以清晰看见对面巷子里发生的事情。”姬篁比比画画，一边啧啧感叹，语气带着嘲讽。
“梅渐雪满身都是血，把干尸往那里一扔就走了，可真是风光霁月的名伶呢。”
瞅瞅，瞅瞅这云淡风轻的语气，瞅瞅这不拿人命当回事的态度。
观空瞳孔地震。
他狠狠揉了揉眼睛，明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姬篁身上的气息，又看了看姬篁身边的几个孽障，然后他迷茫地捂住脑壳。
好奇怪，她身上的气运和灵韵确实比天华宗那个气运之女强得多啊？难道天道终于打算改换门庭，让妖魔做正道了吗？
观空惊恐之余，开始思考带领千佛门弃暗投明去修魔的可能性。
毕竟明眸天生地养，天然听从天道的指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