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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肃那冰冷的声音,如同实质的寒气,瞬间穿透了薄薄的岩石遮掩,刺入云惊鸿和苏流云的心底。
山洞内,死一般的寂静。
苏流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惧和翻涌的气血。她知道,面对齐肃这等级别的存在,任何躲藏和侥幸都是徒劳的。她看了一眼身旁脸色同样苍白、但眼神中却隐隐透着一股倔强和警惕的云惊鸿,低声道:“别冲动,跟在我后面,尽量不要说话。”
云惊鸿默默点头。他能感觉到,齐肃的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几乎要将他从里到外剖析开来,丹田气海中的玄火与寂灭之力更是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剧烈地冲突、躁动,几乎要冲破混沌真气的束缚!他必须全力运转《纳元诀》,才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
苏流云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深吸一口气,率先走出了洞口。刺目的阳光让她微微眯眼,也让她看清了不远处那道如同冰山般的身影。
“焚香谷弟子苏流云,见过青云门龙首峰齐首座。”苏流云强作镇定,对着齐肃遥遥行了一礼,姿态不卑不亢。
云惊鸿紧随其后,也学着苏流云的样子,对着齐肃微微躬身,但他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努力收敛着自身所有的气息。
齐肃的目光先是在苏流云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有些意外会在这里遇到焚香谷的弟子,但随即,他那冰冷锐利的视线,便牢牢锁定在了云惊鸿身上。
“焚香谷的人?”齐肃的声音依旧冷漠,“你为何会在此处?还和……此人在一起?”
他的手指并没有指向云惊鸿,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清晰地指向了他。
苏流云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回禀齐首座,弟子……是奉师门之命,出来历练,追查一些线索至此。方才此地发生剧变,妖气冲天,鬼气弥漫,弟子不慎被战斗余波所伤,幸得……这位小兄弟出手相助,一同躲在此处,才避过一劫。”
她尽量将事情说得模糊,只强调了自己受伤和云惊鸿的“出手相助”,希望能将两人的关系淡化。
然而,齐肃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剑,仿佛能刺穿一切虚妄。
“哦?出手相助?”齐肃的视线在云惊鸿身上缓缓扫过,眉头越皱越紧,“我看他气息紊乱,修为驳杂,体内……似乎还蕴藏着某种……极度危险的力量。他如何能助你?”
此言一出,苏流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齐肃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云惊鸿体内的异常?!
云惊鸿更是浑身一僵!他感觉到齐肃的目光仿佛化作了实质,在他丹田气海的位置来回扫视,那股冰冷的探究意念,让他体内的玄火和寂灭之力几乎要同时暴走!
他死死咬着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竭力控制着那股即将失控的力量。他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眼神中流露出的任何一丝异常,都会引来灭顶之灾!
“你,抬起头来。”齐肃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云惊鸿身体一颤,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抬起了头,迎上了那双深邃冰冷的眸子。
四目相对的刹那,云惊鸿只觉得一股恐怖的威压如同山崩海啸般迎面扑来!齐肃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他的灵魂,他体内的秘密在那目光下无所遁形!
特别是他体内那股源自寂灭剑的虚无、冰冷、带着终结意味的力量,在齐肃这等精修浩然剑道的强者眼中,是如此的……刺眼!如此的……异类!
“这股气息……”齐肃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动容之色,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不是魔气……不是鬼气……却……更加虚无……更加……接近‘终结’的本源?!这……这怎么可能?!”
他猛地踏前一步,一股更加磅礴的气势瞬间锁定了云惊鸿!
“你到底是谁?!你身上这股力量从何而来?!还有……你背后那是什么?!”
齐肃的目光,如同利剑般,穿透了云惊鸿的衣衫,落在了他背后那被布条层层包裹的、长条状的物体上!
虽然寂灭剑被黑布包裹,又被云惊鸿以混沌真气竭力收敛气息,但在齐肃这等强者的近距离感应下,那股淡淡的、却无比独特的“寂灭”剑意,终究还是泄露了一丝!
这丝剑意,与云惊鸿体内那股虚无之力同出一源!
苏流云脸色瞬间惨白!她知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齐肃不仅发现了云惊鸿体内的异常,连寂灭剑的存在,恐怕也暴露了!
“齐首座!请听我解释!”苏流云焦急地想要上前。
“退下!”齐肃冷喝一声,一股无形的气墙将苏流云震退数步!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云惊鸿身上,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警惕!
“说!你和那柄剑,到底是什么来历?!”齐肃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每一个字都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
林渊、墨尘、水晴三人也察觉到了气氛的骤变,看着齐师伯如临大敌的样子,再看看那个貌不惊人、气息却极其古怪的少年,都是一脸惊疑不定。他们隐隐感觉到,这个少年身上,恐怕隐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云惊鸿被齐肃的气势完全锁定,只觉得呼吸困难,全身骨骼都在咯咯作响。他知道,今天恐怕难以善了了。
他体内的力量在疯狂咆哮,寂灭剑也在嗡嗡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破鞘而出!
面对这位强大到令人绝望的青云首座,是束手就擒,任其宰割?还是……拼死一搏?!
就在云惊鸿内心激烈挣扎,几乎要控制不住体内力量的瞬间——
齐肃眼中寒光一闪,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
“不管你是什么来历,身负如此诡异凶邪之力,绝不能放任你流落在外!”
他并指如剑,就要再次出手!
这一次,他指尖凝聚的不再是单纯的剑气,而是一道道青色的、如同锁链般的符文!这似乎是一种极其高明的封印禁制之术!
他竟是要……将云惊鸿彻底封印,带回青云山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