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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黑水巷,重回清河镇相对宽阔的街道,阳光再次洒下,驱散了些许阴霾。
但云惊鸿的心情,却并未因此而轻松。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行人投来的目光中,带着好奇、畏惧,甚至……敌意。显然,刚才当铺内的动静,以及苏流云那惊鸿一瞥的绝世容颜和焚香谷弟子的身份,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寂灭魔剑”的持有者,与焚香谷的天之骄女同行……这个组合,无论走到哪里,都注定会成为焦点。
“我们现在去哪?”云惊鸿低声问道,声音依旧虚弱。
苏流云脚步不停,目不斜视,声音清冷:“先离开这里。清河镇已经不安全了,血月堂的人吃了亏,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恐怕还有其他势力的人,也已经盯上你了。”
她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云惊鸿默然。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自己就像一个行走的麻烦源,靠近谁,谁就会被卷入风波。
“去哪里?”他又问了一句。
苏流云脚步微微一顿,似乎也在思考。片刻之后,她道:“往南走。穿过前面那片‘青瘴岭’,到‘流波山’附近暂避一时。”
青瘴岭?流波山?
云惊鸿心中一动。他记得师父曾提到过,流波山位于东海之滨,地处偏远,人迹罕至,但据说也是一处灵气汇聚之地,隐藏着不少秘密。而青瘴岭,则是横亘在内陆与流波山之间的一片广袤的原始山脉,其中瘴气弥漫,毒虫猛兽横行,等闲修士也不敢轻易涉足。
去那里……倒确实是个避开追踪的好地方。
“好。”云惊鸿没有异议。他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暂时跟着这位“救命恩人”。
两人不再多言,加快了脚步,朝着清河镇的南门走去。一路上,他们尽量避开人群,选择偏僻的小路。苏流云显然对清河镇的地形颇为熟悉,领着云惊鸿七拐八绕,很快便来到了南门。
守门的官兵看到苏流云这一身惹眼的装束和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也不敢过多盘问,只是象征性地检查了一下,便放他们出了镇。
离开清河镇,踏上通往南方的官道,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但他们都知道,真正的危险,或许才刚刚开始。
苏流云似乎并不擅长与人交流,一路上几乎不怎么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在前面带路。她身法轻盈迅捷,即使刻意放慢了速度照顾云惊鸿,也依旧显得游刃有余。
云惊鸿则默默地跟在后面,一边运转混沌真气恢复伤势,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他体内的伤势,在经历了“玄火淬体”之后,恢复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那灰蒙蒙的混沌真气,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生机,不断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和脏腑。原本需要数月甚至更长时间才能痊愈的内伤,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同时,他对寂灭之力的掌控,也似乎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不再像之前那样难以驾驭,而是如同蛰伏的猛兽,只要他不主动去触怒,便会安分地待在丹田深处,甚至……能被他以意念引导,与混沌真气融合,发挥出一些奇异的效果。比如,他发现自己可以用寂灭之力轻易地抹去两人走过的痕迹,或者干扰周围的能量波动,制造出一种“虚无”的假象,让追踪者难以察觉。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也是他敢于继续上路的底气所在。
两人晓行夜宿,尽量避开人烟稠密的城镇,专挑荒僻的山路行走。
夜晚宿营时,苏流云会升起一堆篝火,火焰是她用自身真火点燃的,不仅能驱赶野兽,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净化周围的瘴气和邪祟。她似乎对野外生存颇有经验,总能找到安全的宿营地,并准备一些简单的食物。
而云惊鸿,则会抓紧一切时间打坐调息。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必须尽快提升,才能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任何危机。
几天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有些……尴尬和疏离。
苏流云性格外冷内热,不苟言笑,似乎对云惊鸿这个“魔剑”持有者,依旧抱有戒心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
而云惊鸿,则因为之前“利用”对方疗伤的事情,心里始终有些芥蒂和亏欠感,也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位骄傲的焚香谷大小姐相处。
这天晚上,他们在一处山谷溪流边宿营。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两人沉默的脸庞。
苏流云正用一根树枝,拨弄着篝火,似乎在想些什么。
云惊鸿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苏姑娘,多谢你……再次出手相救。”他指的是在当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