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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未发话,对方却是放下了杯子,戏谑地望着他说:“好久不见啊,眠弟。”
晏眠惊呼出声,“谢天涯!”
紫衣青年——谢天涯纹丝不动地坐着,眯眼一笑道:“你还记得我,我真开心。”
晏眠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许多线索在脑海中不停地闪过,又统一地对应上“谢天涯”这个名字,但这些猜测太不可思议,就像这人毫无根据地出现在这里,晏眠只觉得荒谬至极。
他顿了顿,连忙跑了进去,当看见还躺在床上熟睡的王玄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谢天涯悠悠道:“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他们的。”
晏眠戒备的视线扫了过去,问:“你对他们做了什么?那个黑影是你的同伙?你为什么来这里?”
谢天涯手肘抵靠桌上,侧脸搭在握成拳的手上,温声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只是让他们多睡一会,黑影算是我的同伙,而我来这里……”
他扯开一抹微笑,目光淡淡地落在晏眠脸上,“是为了你呢。”
晏眠冷哼,“我?我可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情,之前你拿我和姜怀宁交换的时候,我记得他说过,要是再见到你必杀你,你现在光明正大出现在这,你就不怕姜怀宁回来见到你把你千刀万剐?”
“怕呀~”
谢天涯道:“若是不怕,也不用费力将他引出去了。”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走到晏眠面前,手搭在晏眠的肩上,缓声道:“别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是吗?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呢。”
晏眠将他的手挥开,毫不客气哼道:“是没什么深仇大恨,但你心机重,鬼知道你又在打什么算盘,至于感谢,谢什么?谢你从一开始就算计我?”
他讽刺极重,谢天涯也不恼,反而笑着看晏眠的脸,由衷满意道:“原来你长这个模样,说真的,眠弟,看见你活着还成为了鬼使,我很开心。”
晏眠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了某个点,他几乎下意识问出口:“是你送我去的鬼界?”
谢天涯弯唇道:“是哦,所以说你该感谢我,否则你已经泯灭在这世间了。”
晏眠道:“我当时魂魄明明……”
谢天涯挑眉说:“因为当时我并未全将你交给姜师弟的时候,我留下来你的一点残魂养在了广清宗,权当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就算下次遇到姜师弟,我依旧有筹码。”
晏眠眼角抽了抽,他就没见过心眼子这么多的。
谢天涯道:“所以啊,你该感谢我,察觉到你的主魂消失之后,我就发善心送你去了鬼界,费了我不少力气呢。”
晏眠呵呵道:“你会这么好心?恐怕是主魂消失了残魂也要消失,你留着没用干脆就做个人情,来日讨回来。”
谢天涯不置可否意味深长地笑了。
晏眠道:“所以你送我去了鬼界,掐着时间算我成为了鬼使,于是帮了苏越,将我从鬼界引出来,同时又通知了姜怀宁,让我们相遇,是吗?”
谢天涯欣赏道:“眠弟,你果然聪明。”
他缓步走到了门边,背对着晏眠看着门外。
晏眠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涌入一股熟悉感,他眯了眯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我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成为鬼使,又怎么知道我会被派来接苏越的求救,难不成鬼界有你的人?”
谢天涯负手而立,声音有些飘忽道:“为什么……大概是对你和姜师弟有那么一丁点愧疚,于心不忍,至于其它的,我只能说是巧合,或许是天意也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