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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的眩晕感尚未消散,莫小雨就闻到了熟悉的焦土气息。青冥山废墟比离开时更加破败,那些结晶化的岩石表面爬满了青铜色苔藓,仿佛整座山正在被某种力量缓慢消化。
\"不对劲...\"她按住隐隐作痛的胸口,净火纹章正在发烫,\"这里的时尊气息比归墟还浓!\"
白辰的状态比她更糟。强行催动时痕传送加剧了虚化,右臂已经透明得能看到骨骼轮廓。但他仍坚持走在前面:\"剑魄感应到具体方位了吗?\"
莫雨水刚要回答,脚下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个垂直隧道,下落足足五息才砸在某种弹性物质上。当莫小雨的净火照亮四周时,连白辰都倒吸冷气——他们落在由青铜神经束编织的巨网上,下方百米处是个跳动着的...巨型心脏!
那器官足有宫殿大小,表面覆盖着结晶与青铜交织的铠甲。每次搏动都喷出粘稠的青铜液体,顺着岩壁上的沟壑流向四面八方。更骇人的是,心脏顶端嵌着半具人类骸骨,骸骨双手做持剑状,但剑已不知所踪。
\"天玄祖师...\"白辰突然跪倒,时痕之力不受控制地流向骸骨。莫小雨这才惊觉,那骸骨的姿势与剑宗祠堂供奉的雕像一模一样!
心脏突然加速跳动。青铜液体如活物般爬上巨网,每滴液体里都浮现出扭曲人脸。莫小雨的净火自动形成屏障,却在接触液体时发出油炸般的声响——这些液体竟带着腐蚀净火的特性!
\"它认得我们。\"白辰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三百年前我封印它时,用的就是天隙剑魄...\"
莫雨水猛然转头:\"您说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阵地动山摇。心脏顶端的天玄子骸骨突然抬头,黑洞洞的眼窝锁定白辰:\"叛徒...你竟敢回来...\"声音赫然是时尊的语调,却夹杂着天玄子本尊的剑鸣!
白辰的虚化突然停止。某种赤金光芒从他心口时痕刻印流出,在体表勾勒出完整的经络图——那分明是天玄剑宗最高秘传的\"剑体周天\"!他直视骸骨,说出令莫小雨心神剧震的话:
\"师尊,您当年自愿接纳时尊本源时,可想过会变成这般模样?”
青冥山地底陷入死寂。
天玄子骸骨的动作凝固了,连心脏的跳动都出现短暂停滞。莫小雨的净火不受控制地外放,在三人之间形成三角光幕——她这才发现,骸骨与白辰的时痕之力竟有七分相似!
\"你...想起来了?\"骸骨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疲惫,青铜液体从它眼眶滴落,\"什么时候...\"
\"归墟棺椁里。\"白辰的虚化部分开始实质化,面容却变得年轻了些,\"看到您残躯与青铜融合的方式,我就明白了...三百年前那场'封印',实则是您安排的传承仪式。\"
莫小雨的剑魄剧烈震颤。她突然意识到,白辰此刻流露的气质,与记忆里少年立誓的画面完全重合——不是外貌的相似,而是那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骸骨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叹息:\"既然知道,为何还带第七剑回来?她本该在东海...\"
\"因为您错了。\"白辰突然暴起,时痕之力化作实质锁链缠向骸骨,\"剑魄传承不该是夺舍轮回!\"
莫小雨如遭雷击。\"夺舍轮回\"四个字解开了所有疑惑——为何天玄剑宗代代单传,为何白辰对剑冢如此熟悉,甚至为何他对自己的培养方式与古籍记载完全不同...天隙剑主从来都是同一个人,只是通过时痕秘法不断更换躯壳!
锁链触及骸骨的瞬间,整个地下空间突然静止。心脏喷出的青铜液凝固在半空,连净火的跃动都变得缓慢。骸骨的声音直接在两人脑海响起:
\"愚蠢!时尊本源必须有人镇压...你当年私自剥离善恶两念,导致平衡崩溃...\"
白辰的锁链突然转向,捆住了莫小雨:\"正因如此,我才找到真正的解决之道!\"
莫小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锁链抛向心脏顶端!净火本能地反噬锁链,却在接触时发现这些时痕之力毫无恶意——它们在将她安全送达的同时,还传递着海量信息:
三百年前,白辰发现天玄子所谓的\"封印\"实则是无限轮回的骗局;
他冒险将时尊本源分离成十二份,却导致善恶两念各自觉醒;
雪儿是他剥离的善念所化,而青冥山下镇压的,是失控的恶念与天玄子执念的融合体...
\"小雨!\"白辰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用净火灼烧骸骨心口——那里藏着初代【斩缘】的剑尖!\"
莫雨水凌空翻转,净火在掌心凝成透明短刃。骸骨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无数青铜尖刺从心脏表面突起。但比攻击更快的是白辰的时痕之力——他整个人化作流光挡在莫小雨身前,用即将实质化的躯体硬接了这一击!
\"师父!!\"
短刃精准刺入骸骨心口。没有预想中的阻力,就像切入一块腐木。当三寸长的赤金剑尖被拔出时,整个青冥山地底响起了琉璃破碎般的清音。
天玄子骸骨突然停止挣扎:\"终于...解脱了...\"它空洞的眼窝望向白辰,\"痴儿...你选的这条路...比轮回更痛...\"
白辰没有回答。他的身体被青铜尖刺贯穿,虚化与实质的部分正在崩解。莫小雨发疯似的想用净火救治,却发现那些青铜带着针对时痕的剧毒!
\"没用的...\"白辰咳出带着结晶的血沫,\"这才是...真正的宿命...\"
他的身体突然亮起耀眼银光。莫雨水手中的赤金剑尖自动飞向光团,与白辰残存的时痕刻印融合成一柄残缺长剑——正是天隙剑最初的模样!
\"记住...\"光团中传出白辰逐渐消散的声音,\"净火不是终点...平衡之后...还有...\"
最后的词语化作光点消散。莫雨水跪在巨网上,手中的残缺长剑与净火产生奇妙共鸣。她突然明白白辰最后的安排——天隙剑从来都是【斩缘】的一部分,就像时痕与青铜本应共存!
心脏开始疯狂抽搐。失去骸骨压制,时尊恶念即将彻底苏醒。莫雨水擦干眼泪,将净火注入残缺长剑。当赤金与银白光芒完全交融时,她看到了破局的关键——
十二道被禁锢的流光正在青冥山外汇聚,而净火的终极形态...需要十三种力量合一!
青冥山外,十二道青铜流光汇聚成残缺的人形。它仰望着山巅逐渐扩大的裂缝,发出饥渴的嘶吼。这正是时尊恶念分离出的\"饥渴\"化身,相比海底那些王座,它更原始也更贪婪。
莫雨水破土而出的身影带起赤金光瀑。她的右臂完全琉璃化,左眼则变成了时痕宝石的模样。净火在体表流转,每过一秒就改变一种色彩。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那把残缺长剑——剑身不断生长又崩解,仿佛在尝试不同形态。
\"原来是你。\"青铜人形咧嘴笑道,声音像钝器刮擦岩石,\"当年那小子...居然把你藏得这么好...\"
莫雨水没有浪费口舌。她将长剑竖在面前,剑身映出十二个光点——对应十二道被净火囚禁的流光。当第一个光点亮起时,青铜人形突然暴退,它认出了这个仪式!
\"【归源】?!不可能!天玄子明明毁了阵图!\"
第二个光点亮起。莫雨水左眼的时痕宝石开始流血,但她持剑的手稳如磐石。白辰消散前传给她的最后讯息,正是天玄子当年故意掩埋的真相:七剑封魔阵的终极形态,需要十三位持剑人共同施展——十二海域镇压者加上【斩缘】执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