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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的水比莫小雨想象的要蓝得多。
她趴在船头，小手拨弄着浪花，每一次触碰都有细小的金色光点从指尖流入海中。自从焚天剑加入他们的旅程，她体内的剑意变得更加活跃，时常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看！鱼儿在跟着我们！\"她突然指着船侧惊呼。
白辰放下船桨，走到船舷边查看。确实，数十条银蓝色的海鱼正追随着小船游动，它们排列成奇特的队形，像是某种阵法。更奇怪的是，这些鱼的眼睛呈现出不自然的淡金色。
\"剑意共鸣。\"雪儿轻抚背上的剑匣，里面装着寒霜与焚天两把上古剑，\"它们在回应小雨的剑印。\"
白辰皱眉，望向远处越来越浓的海雾：\"归墟附近的海域果然不寻常。大家小心，传说中的'海剑民'可能就在——\"
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歌声打断。那声音空灵缥缈，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是男是女。船周围的鱼群突然散开，水面下隐约可见更大的阴影在游动。
\"戒备！\"白辰低喝，玄幽剑已然在手。
海水突然分开，三个身影跃出水面，轻盈地落在船头——那是两男一女，身形修长，皮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下半身是鱼尾，上岸后却化为人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额头上都有一个小小的剑形印记。
\"海剑民...\"雪儿屏住呼吸，昭明剑微微出鞘。
为首的海剑民男子抬手示意和平，他的眼睛是奇特的竖瞳，声音带着海浪的回音：\"第七剑大人，我们等候多时了。\"
莫小雨惊讶地指着自己：\"我？\"
\"您的剑印在呼唤归墟。\"女性海剑民恭敬地行礼，\"青冥大人预见了您的归来。\"
白辰和雪儿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这些上古遗民显然认出了莫小雨体内沉睡的第七剑意识，但他们对两个人类剑修的态度尚不明确。
\"我们确实在寻找青冥剑。\"白辰谨慎地说，\"能否引路？\"
海剑民们相视一笑。男子从颈间取下一枚贝壳制成的哨子，吹出一段奇特的旋律。海水应声分开，形成一条通往迷雾深处的通道。
\"跟紧我们的船，人类。归墟不欢迎迷路者。\"他的语气突然严肃，\"特别是现在...有黑船在追踪你们。\"
白辰猛然回头，果然在远处的海雾中隐约可见几艘黑色帆船的轮廓——净世教的追兵！
在海剑民的引导下，小船驶入迷雾。能见度迅速降低到不足一丈，四周只剩下灰蒙蒙的水汽和那若有若无的引路歌声。莫小雨不知何时抓住了雪儿的手，小手指节发白。
\"雪师父...我害怕...\"她小声说，\"这里的感觉...好熟悉...\"
雪儿正要安慰，船身突然剧烈一震！迷雾瞬间散去，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正位于一个巨大的环形海涡边缘，直径足有数里的漩涡中心不是黑暗，而是一片青色的光芒。无数海水倾泻而下，却没有任何轰鸣声，仿佛那光芒吞噬了一切声响。这就是传说中的归墟，万海之终！
\"青冥大人的居所。\"海剑民女子指向漩涡，\"只有持剑印者能安全进入。\"
白辰看向莫小雨。小女孩的脸色苍白，后颈的剑印正发出强烈的青光，与漩涡中心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我记起来了...\"莫小雨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三师姐最喜欢在这里练剑...她说海水的韵律最适合青冥剑法...\"
焚天剑在匣中突然发出嗡鸣：\"小七？是你吗？\"
\"不完全是。\"莫小雨——或者说她体内苏醒的那部分意识回答，\"只是记忆在回流...二师兄安静些，我们要下去了。\"
海剑民的船率先驶入漩涡，以一种奇特的轨迹滑向中心。白辰小心地操控小船跟随，发现漩涡内部并非直线下坠，而是螺旋状的通道，四壁由流动的水构成，却坚固如石。
随着深入，青光越来越盛。突然，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海底空腔，顶部由某种力量撑起，形成一个无水的气泡空间。中央矗立着一座青色水晶宫，宫殿周围悬浮着无数水珠，每一颗水珠中都封存着一把剑的虚影。
\"万剑冢...\"雪儿惊叹，\"传说中剑修梦寐以求的圣地！\"
海剑民们在宫殿前止步：\"只能到这里了。青冥大人的考验，只有你们自己面对。\"
三人踏上水晶台阶的瞬间，周围景象骤然变化！宫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青色海域，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三个截然不同的景象——
白辰面前是雪儿被黑晶吞噬的画面；
雪儿面前是白辰持剑刺向莫小雨的场景；
而莫小雨面前...是那位仙风道骨的师尊，正在对一名重伤弟子施展某种禁忌秘法...
\"幻境考验。\"焚天剑灵的声音从匣中传出，\"青冥最擅窥心之术，她在测试你们的本心。\"
白辰闭上眼睛，玄幽剑在手中轻颤。剑契传来雪儿正在经历的恐惧——她害怕白辰会为了\"大局\"牺牲小雨。这念头让白辰心如刀绞，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正是幻境要利用的弱点。
\"不是真的。\"他通过剑契传递讯息，\"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们任何一个。\"
雪儿的回应带着颤抖：\"我知道...但那种可能性...太可怕了...\"
就在两人挣扎时，莫小雨那边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小女孩悬浮在空中，眼中流下两行泪水：\"我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师尊是为了救大师兄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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