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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图书馆里只有他俩,机会绝佳,骆雯雯走到楚钰旁边,正要开口,一个人走进来,吓得她忙把到嘴边的话吞回去,低头快步离开。
晚自习已经开始十几分钟了,顾小满才慢悠悠到教室,对于所有的课,迟到是家常便饭,她顶多能做到不早退。
她的座位在最后一排,没有同桌,之前有,但班主任叫那人搬到讲台旁边去了,怕被她带坏。
她是高一三班唯一一个不学习的人,她期中考的成绩别说在他们实验班,放到普通班也是垫底。
顾小满到座位上坐下,先从兜里抓出一把瓜子,再从抽屉里拿出言情小说,一边看小说,一边嗑瓜子,瓜壳随手扔地上。乏了,便趴在桌子上睡觉,鼾倒不打,但往往流一滩口水。
春心没按住,荡漾起来时,她便拿出精美的信笺纸,给楚钰写情书。有一句话没写好,或一个字没写圆,都要把信笺揉成一团,抛垃圾桶里,重新拿出一张,重新写,往往写成一封,要废掉十几张纸。然后喷上香水,整整齐齐对折,最后找个没人的时间,做贼一样溜进十七班的教室,将爱慕放进楚钰的抽屉,神不知,鬼不觉。
其他女生,都是写一封去,没有回音,便放弃了,她是没有回音还坚持写的唯一一个。
迄今为止,顾小满已经给楚钰写去五封情书,每一封都附有自己的联系方式,每一天都在等楚钰加她好友,但始终没等来。
她很想约楚钰到某个地方,当面向他表白,楚钰虽然很优秀,但她自忖也不差,他们俩,堪称郎才女貌,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最最般配。
但她还是没能迈出这一步,并非害羞,而是怕被拒绝,真正喜欢一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些自卑。
顾小满当然不是靠成绩分到三班的,她的中考成绩只能去读职高,却进了扶风二中,并且分在实验班,足见其来头肯定不小。
她父亲是县委的二把手。她母亲开了一家大型造纸厂,收入巨丰,这也是她“常山造纸农”网名的由来。她二叔是这一方的黑道龙头,县城里最大的会所和酒店都是他开的。她爷爷和奶奶都是退休的高级干部。
他们家在扶风县,可以一手遮天,呼风唤雨。
她是独生女,二叔虽然妻妾成群,但都无出,全家人的宠爱都集中到她身上。
本来初中读完,已联系好送她去克米亚联邦留学,但她爷爷和奶奶坚决反对,原因有二,一是她年纪太小,怕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吃苦,并且克米亚联邦并不安全,枪击案频发。
二是他们大半截已入土,所剩时日无多,必须周周见到宝贝孙女,接受不了半年甚至一年才能见一次。
送去市里的私立中学吧,他们也不同意,说来回三百多公里,折腾孩子。
其父母知道,不论把她送到哪里,都是混日子,在哪里混不是混?便没有固执,把她安排进扶风二中,主打一个离家近。
开始,不知道她来头的老师见她上课不听讲,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课外书籍,十分恼怒,大发雷霆,叫她去后面站着。每当这个时候,同学们都替她害怕,顾小满却丝毫不惧,仰天出门去了,只差大笑。
各科科代表经常告她不写作业。
暗恋她的学习委员,深深为她担忧,怕她毁了,以辅导她功课为由,向班主任申请调座位到她旁边,却发现她在给别人写情书,……
人们知道她的来头后,都不自觉远离。她迟到也好,睡觉也好,看课外书籍也好,嗑瓜子也好,老师们都当没看见。追她的男生们也不追了,一来知道自己高攀不上,二来听说她已有喜欢的人。
顾小满和楚钰一样喜欢独来独往,她并没有因此感觉到孤单,只觉得清静。
楚钰离开图书馆,回到教室,抽屉里躺着一封情书,展开精美的信笺,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看字体便知是“常山造纸农”写的,这已是她写来的第五封,文笔进步很大。
看完,楚钰淡淡一笑。
他买了一个大夹子,把收到的情书都夹在一起,此时已有厚厚一大叠,除开五封,其余都来自不同的女生,高一的有二十七八个,另有几个初中的,几个高二的。没给她们回信,已很抱歉,再扔掉她们的情书,就太不尊重人了。
楚钰从来没想过谈恋爱,这不得不说是一件极遗憾的事情,漂亮的小姐姐蜂拥投怀送抱这种好事,要是换做别人,冒着被磨成绣花针的风险,也不可能放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