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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出声，继续观察。”林墨示意他保持安静。
又僵持了几分钟，那个蛙人头领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它对着身后的同伴打了个手势，然后独自一人，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三只大蜗牛摸了过去。
它的动作非常灵活，在沼泽边缘的复杂地形中穿梭，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当它靠近到距离大蜗牛只有几米远的时候，它停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蜗牛壳上那些奇怪的图案和丝带，以及蜗牛触角上系着的那个小油布包。
它伸出长满蹼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那个油布包取了下来，用鼻子嗅了嗅，然后……直接塞进了嘴里，嚼了几下，又吐了出来，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显然，油布的味道不怎么样。）
但它似乎对油布里的字条产生了兴趣（或者只是好奇那张奇怪的“叶子”），它将字条展开，对着月光（虽然被云层遮蔽）比划了半天，嘴里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呱呱”声。
林墨在远处看得有些好笑，看来指望这些原始部落的斥候能看懂人类的文字，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
那个蛙人头领在研究完字条后，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三只“美味”的大蜗牛。它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最终，它做出了一个让林墨有些意外的举动。
它并没有立刻扑上去享用美食，而是对着身后打了个手势，示意同伴们不要动。然后，它独自一人，小心地绕着那三只大蜗牛转了几圈，确认周围没有陷阱和埋伏后，才走到其中一只蜗牛面前，用手中的骨矛轻轻地戳了戳蜗牛的软体部分。
那只大蜗牛似乎被戳得有点痒，不满地“咕咕”叫了两声，然后……慢悠悠地从壳里探出头，对着蛙人头领晃了晃触角上的彩色丝带，仿佛在说：“看我美吗？”
蛙人头领：“……”
它似乎被这只“热情奔放”的蜗牛给整不会了，愣在原地，铜铃般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林墨在远处看得差点笑出声。这画面，简直是“鸡同鸭讲”的跨物种升级版——“蛙对蜗牛，一脸懵逼”。
片刻之后，那个蛙人头领似乎做出了决定。它没有攻击蜗牛，也没有试图将它们带走，而是对着远处的黑暗发出几声短促而奇特的“呱呱”声，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然后，它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三只还在原地“卖萌”的大蜗牛，以及林墨营地方向的黑暗，便迅速转身，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沼泽的迷雾之中。
它的同伴们也随之悄无声息地撤离了。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那三只“盛装出席”的荧光大蜗牛，依旧在原地缓慢地爬行着，身上闪烁的荧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寂寞。
“这……这是什么情况？”李大魁看得一头雾水，“他们怎么……把‘夜宵’给扔下了？”
叶梓岚也皱起了眉头：“他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或者，他们是在向我们传递某种信息？”
林墨摸着下巴，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不，他们不是扔下了‘夜宵’。”他缓缓说道，“他们是……在‘验货’，并且……在‘回礼’。”
“回礼？”众人更不解了。
“你们没注意到吗？”林墨指着那三只大蜗牛，“它们完好无损，甚至连触角上的丝带都没掉。那个蛙人头领，在确认没有危险后，并没有立刻享用，而是选择了离开，并带走了我们的‘信’（虽然他可能看不懂）。”
“这说明什么？”林墨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明，他们至少不是一群只知道杀戮和掠夺的野蛮部落。他们有自己的规则，有自己的智慧，甚至……有自己的‘外交礼仪’。”
“而他们最后的凝视和那几声奇特的叫声，”林墨的目光投向深邃的沼泽，“很可能是在告诉我们——‘你们的礼物我们收到了，但我们不占你们的便宜。我们对你们的态度，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这，就是来自沼泽深处的……第一次‘凝视’。”
林墨知道，他的“蜗牛外交”，虽然没有立刻取得突破性的进展，但也成功地在这些神秘的沼泽原住民心中，留下了一个“不好惹但似乎可以谈”的初步印象。
这，已经足够了。
“看来，我们明天的‘拜访’，会更有趣了。”林墨的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期待和挑战的兴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