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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持续了整整三天。
苏晚坐在医馆后院的药房里,面前摊开着从番禺带回的情报。油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雨声摇曳不定。那日与庶妹苏玲儿的短暂交锋,像一根刺扎在心头。
"东家,三老爷回来了。"伙计在门外轻声通报。
门帘掀起时带进一阵潮湿的冷风。三叔蓑衣上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片水洼。他的脸色比天色还阴沉:"北梁使团今早已拔营离开,你那位'好妹妹'也跟着走了。"
苏晚指尖敲打着桌面上的地图:"往哪个方向?"
"不是北上的官道,而是往西去了苍梧郡。"三叔从怀中取出一块染血的布条,"我们的人在追踪时折了两个,只带回这个。"
布条上绣着一朵半开的蔷薇,针脚细密精致。苏晚瞳孔骤缩——这是苏家女眷特有的绣样,当年她生母的帕子上就绣着同样的花纹。
"还有件事。"三叔压低声音,"使团里有个人半路脱离队伍,往我们岭南来了。"
雨点突然密集地砸在窗棂上,像是有谁在急促地叩门。苏晚将布条凑近灯焰,火舌瞬间吞噬了那朵蔷薇:"加强药田和码头的巡逻,特别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医馆前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三叔瞬间抽出藏在药柜后的短刀,将苏晚护在身后。
"苏大夫好大的架子。"清冷的男声穿透雨幕,"见你一面,比见大内总管还难。"
门帘被一柄乌木折扇挑开,来人一袭墨蓝长衫,腰间悬着枚羊脂白玉佩。雨水顺着他的伞骨滑落,在门槛前汇成一道细流。苏晚呼吸一滞——这张与萧临渊有七分相似的脸,却带着截然不同的阴鸷气质。
"沈二公子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她示意三叔收起刀,袖中的手却悄悄握住了装醉心散的瓷瓶。
沈清澜收伞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收剑,伞尖滴落的水珠在地板上排成诡异的直线:"听说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最近总往苏氏医馆跑?"
窗外的闪电骤然照亮他半边脸庞,苏晚这才注意到他右眼瞳孔泛着不自然的灰白色。传闻中沈家二公子幼年遭遇火灾损了右眼,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沈公子若是来抓弟弟回家,怕是走错了地方。"苏晚故意将瓷瓶在袖中晃出轻响,"令弟三日未至我这儿了。"
沈清澜突然向前跨了一步,三叔的刀立刻横在两人之间。他却只是轻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卷竹简扔在桌上:"苏大夫的'药茶'卖到北梁去了,可知这是杀头的大罪?"
竹简展开,里面详细记录了三个月来苏氏药茶在北梁的销售路线,甚至精确到每包药的买家姓名。苏晚后背沁出冷汗——这些本该是绝密的情报。
"岭南特产销往何处,似乎不归京城沈家管。"她强自镇定,"还是说...沈二公子另有身份?"
又一道闪电劈过,照亮沈清澜突然扭曲的表情。他右手猛地按住腰间玉佩,苏晚敏锐地注意到那玉佩上刻着与苏玲儿戒指相同的纹样——夜雨阁的标记。
"聪明人通常活不长。"沈清澜的折扇突然抵住苏晚咽喉,"尤其是知道太多的..."
"哐当"一声巨响,后窗被人从外撞开。一个黑影裹着风雨滚入室内,寒光直取沈清澜后心。沈二公子回身格挡,折扇与短刀相击迸出火星。
"沈清霜!"苏晚惊呼。
来人正是多日未见的沈家三公子。他浑身湿透,右臂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仍死死挡在苏晚身前:"二哥,夜雨阁的手伸得太长了。"
沈清澜眯起完好的左眼:"为了个女人,连家族使命都忘了?"他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父亲说得对,你果然被苏家妖女蛊惑了!"
兄弟俩在狭小的药房里交手,药材罐子接连爆裂。苏晚被三叔护着退到墙角,突然发现沈清霜的招式与那日在土匪窝见过的三叔武功路数极为相似。
"小心!"
沈清澜的软剑突然变向,直刺苏晚面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从窗外射入,精准击飞了剑尖。沈清澜脸色大变,竟毫不犹豫地破窗而出,消失在雨夜中。
"追不上的。"沈清霜跪倒在地,鲜血从指缝间涌出,"他轻功在夜雨阁能排前三..."
苏晚这才看清救了自己的是一枚银制飞镖,镖身上刻着细小的"夜"字。她心头狂跳——这分明是夜雨阁高层才配使用的暗器。
"谁发的镖?"
沈清霜露出苦笑:"还能有谁..."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三叔检查后摇头:"失血过多,伤口还淬了毒。"
苏晚立刻指挥伙计准备热水,自己则从密室取来灵泉水。当她解开沈清霜的衣襟时,一块青铜令牌从怀中滑落——正面刻着"夜雨"二字,背面却是"玄字七号"。
"他真是夜雨阁的人..."三叔倒吸冷气。
苏晚将灵泉水淋在伤口上,看着翻卷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出血:"而且是专门派来监视我们的。"她想起萧临渊的警告,手指微微发抖,"只是不知为何要救我们。"
窗外雨势渐小,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沈清霜在昏迷中突然抓住苏晚的手腕,呢喃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
"...阁主...在岭南..."
子时过半,苏晚独自坐在煎药的小炉前。灵泉水在陶罐里咕嘟作响,蒸腾的水汽中浮现出无数谜团。沈家兄弟、苏玲儿、夜雨阁...这些碎片背后,隐约可见一个关乎整个王朝安危的巨大阴谋。
"东家!"伙计慌张跑来,"码头...码头的货船着火了!"
苏晚冲出门时,天际已经泛出鱼肚白。雨后的晨雾中,港口方向腾起的浓烟如同一条黑龙。那是她刚购入的三艘海运货船,载满准备销往南洋的药材和罐头。
"有人故意纵火。"三叔抹了把脸上的烟灰,"看守说看见几个黑衣人往船上扔火把。"
苏晚站在焦黑的船骸前,突然注意到码头木桩上钉着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迹工整得像是印刷出来的:
"虎符换平安"
落款处画着一朵被雨打湿的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