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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没有办法对着给予她各种温暖的子书氏发脾气，她只能乖乖顺着大家的心意。因为除此之外，她没有更多的能力去报答子书氏的养育之恩了。
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想出府，她不过是想看看外面的天地，想知道自由是什么样子的。
终究是她害了她最喜欢的人。
云娇眼泪悄无声息的滑下，她很快用手掌擦掉，望向窗外的景色。
街市好不热闹，挑扁担卖寒具的老人一路吆喝，铃医持着招牌摇铃揽客，孩童在古玩摊流连忘返，货郎走街串巷。
十字路口，人声鼎沸。
琴馆二楼厢房，虽然隔着白纱帷幔，但不难看出弹琵琶的是个男艺妓，何慕不饮茶，店员上的是红枣枸杞水，他倚靠在小榻上，惬意把玩着手中茶杯。房顶，元青与桃夭，一个坐着嗑瓜子，一个站姿笔直如同松柏，盯着街道上东游西顾的三人。
品月买了三串糖葫芦，挨个递给芰荷与琥珀，然后指着前头成衣铺，“那儿！芰荷，我们上那儿去，给琥珀买几身有精神头的衣裳。”
语毕，牵住琥珀就是跑，芰荷急忙跟上。
“何怀信的儿子在东街琴馆，你想办法与他打个照面，我们也好尽地主之谊。”
子书缘有些惊讶，“他是何时来的？”
子书璘笑笑，“你说巧不巧，他昨日天不亮就独自打马到了城里，你这一路就没遇到过？”
子书缘倒是不曾察觉，“没有，我们没走官道。他来咱们这儿做什么？”
“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子书璘想到黄昏之事，这件事没必要再瞒着了，“算算年纪，他如今也有十八岁了，是时候该结婚生子了。”
“父亲这是点我呢。”
“二十有三，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当父亲了。”子书璘叹气，“没人去花雾城接小满回来，是因为那日你祖父来府上了，知道为什么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子书缘也不能再装傻，“为了让我成家是吧。”
“准确的来说，是让你迎娶云娇。”子书璘纠正。
“我不娶她。”
“昨日祝余又来了，不用我点你吧。你祖父什么性子？难道你真想等他把小满解决掉才肯认清现实？”
子书缘头疼，愠色上脸，“眼下正事要紧，等会我亲自去烟雨园与祖父说个清楚。”
“你不许去。”子书璘没由来一股气，“你多想想小满，想想为父与你说的那番话。事成之后，又有谁拦得住你，别现在和你祖父伤和气，到底是一家人。”
“反正我不会娶云娇的，我这辈子就是不能与所爱之人在一起，我也不会娶妻生子。”
子书璘一巴掌拍在桌上，沉静的看他，“听听你这是什么话，少年意气！偏偏在这种事上乱了方寸，你一辈子不娶，那天下打下来是给谁坐的？小满跟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时以功名得个妃位是没问题的。”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耽误云娇。”
子书璘冷哼，听不出悲喜，“所以，何慕这时候来得正好，何氏拥有取之不尽的财富，倘或他能与云娇互相看对眼，你祖父也该为了利益取舍取舍。”
子书缘眉头舒展，总算是件好事了，“儿子这就去会会他！”
目送子书缘离去，子书璘无奈摇头，“这两人看不看得上都是一个问题，除却见色起意，情这一题，哪里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