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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官文之所以想独吞光复黄州这份战功,根子上还是源于清廷内部对于汉臣的防范。
你想彭玉麟在长江上剿灭了太平军余部,这个功劳朝廷要赏赐吧,这一赏赐,湘军的势力不就进一步扩大吗?
而他官文丢失汛地,哪怕他官文是慈禧太后的亲信,那过错朝廷无论如何要有个说法吧。这一来二去的,满汉之间便失去了平衡。
他都可以想象得到远在京师的慈禧是个什么反应。
他官文能得慈禧太后信任,不是个没脑子的人。起先他想通过拉拢彭玉麟来实现朝廷打压曾国藩,削弱湘军势力的目的,
如果成功不但可以向朝廷邀功,还可以培植自己的党羽,巩固满人在湖广的地位。
他知道一旦这样的结果形成,他官文就是有功无过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彭玉麟显然是不吃这一套,这就逼着官文另想办法。
他需要拿下黄州,是以他官文的名义实实在在的拿下黄州。
给朝廷报捷的奏折上顺带诋毁贬低一下彭玉麟的功劳。
这样的举动,就是在给慈禧太后操作打压曾国藩的空间,那么自己丢城失地的责任也能带过。
对于黄州他是志在必得,可这些个谋划都离不开一个前提,他只能用自己人拿下黄州。
他想到了都兴阿,似乎只有他的部队现在距离黄州城最近。
于是,官文飞书都兴阿,命其昼夜兼程,务必在三日内拿下黄州城,让城头升起大清的龙旗。
官文这里调兵遣将,另一边的彭玉麟是不知道的,
得到官文的命令后,都兴阿即刻率骑兵扬鞭催马,沿着大路疾驰,马蹄声如急鼓般震动大地。而彭玉麟也在听闻黄州城空虚的情报后,果断率领水师乘船顺流而下,战船破浪而行,白帆鼓满风势,浩浩荡荡直奔黄洲城而去。
当都兴阿率领的骑兵扬起漫天黄尘抵达黄州城下时,他目睹彭玉麟的水师官兵正井然有序地从战船中稳步走下。与此同时,彭玉麟带领着一队湘军士兵,正阔步迈向衙门。二人在衙门门口四目相对,都兴阿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甘,而彭玉麟则是神色冷峻。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一场围绕战功归属以及满汉势力博弈的暗战,悄然拉开了帷幕。
实际上,在都兴阿的部队抵达黄州城郊之际,他便发现湘军已然先至。都兴阿当下便认定彭玉麟不愿相让,于是沉吟片刻之后,命军队就地安营扎寨,与湘军形成对峙之势。
彭玉麟自是知晓都兴阿的骑兵也已抵达黄州,内心既添堵又气愤。不过,鉴于都兴阿是官文的人马,他不能轻易出手。于是,他开始苦思冥想如何破解眼前的僵局,既能保障湘军的战功,又能让朝廷看到湘军的诚意。经过一番思忖,彭玉麟最终决定与都兴阿进行谈判,凭借着湘军的实力作为后盾,让都兴阿心服口服。
在都兴阿的营地中,彭玉麟与都兴阿见面。二人先是例行寒暄,随后便展开了激烈的口舌之争。
寒风裹挟着枯叶拍打着营帐,都兴阿的营地内,烛火在铜制烛台上明灭不定。彭玉麟踏入帐中时,目光扫过四周肃立的八旗亲兵,他们腰间的弯刀泛着冷光,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主权。都兴阿斜倚在虎皮交椅上,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茶盏,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彭大人好雅兴,莫非是来欣赏我军扎营的军容?”
彭玉麟双手抱拳,礼数周全却难掩锋芒:“都将军误会了。彭某听闻贵部星夜驰援,特来商议收复黄州之事。” 他的目光扫过案上摊开的黄州地图,红蓝色的军旗标记犬牙交错,恰似此刻剑拔弩张的局势。
都兴阿 “啪” 地一声将茶盏重重搁下,茶汤溅出,在羊皮地图上晕开深色痕迹:“商议?彭大人的湘军倒是动作快,战船刚靠岸,就忙着往衙门里钻。这‘商议’二字,莫不是想让我八旗铁骑给湘军作嫁衣裳?”
帐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彭玉麟身后的亲兵下意识按住刀柄。彭玉麟抬手示意稍安,目光如炬:“都将军这话从何说起?我湘军在长江鏖战数月,剿灭逆贼数千,如今兵临黄州,不过是顺势而为。倒是都将军的骑兵,突然出现在本属于湘军的战区,不知是何用意?”
“战区?” 都兴阿猛地起身,虎皮披风扫过案几,地图卷成一团,“彭大人莫要忘了,这黄州城乃湖广要冲,归谁管辖,自有朝廷定夺!官文大人命我部收复失地,我等不过是奉旨行事。” 他刻意咬重 “奉旨” 二字,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彭玉麟心中冷笑,官文那点心思,不过是借都兴阿之手打压湘军。他上前半步,沉声道:“若论奉旨,我湘军水陆并进,肃清长江匪患,亦是遵朝廷诏令。如今黄州空虚,我军率先抵达,保境安民,正是恪尽职守。都将军若执意相争,恐伤了朝廷和气。”
“和气?” 都兴阿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阴鸷, “彭大人,朝廷并未指定由湘军收复黄州,这黄州城地处湖广要冲,可不是你两江总督的防区,雪帅越界了吧?“
彭玉麟目光如电,直视都兴阿挑衅的眼神,冷声道:“彭某奉朝廷之命剿灭江贼,守护沿江百姓,黄州既是长江重镇,我湘军自然责无旁贷。都将军非要拿防区说事,难道官文大人丢了汛地,如今想借他人之手收复城池,就能将功补过?”
都兴阿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彭玉麟,你休得血口喷人!官文大人乃是朝廷重臣,岂容你诋毁!” 说罢,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今日这黄州城,我八旗军势在必得,你若执意阻拦,休怪我刀剑无眼!” 营帐内气氛瞬间凝固,八旗亲兵纷纷拔刀,寒光闪烁。
彭玉麟却毫不畏惧,缓缓拔出自己的佩剑,剑刃出鞘的清鸣声在营帐内回荡,“都将军,我湘军上下浴血奋战,为的是大清江山,不是为了争功夺利。但今日若有人想踩着湘军的功劳上位,莫怪我湘军将士不服。”
帐外风声骤紧,帆布被吹得猎猎作响。都兴阿盯着彭玉麟紧绷的嘴唇,突然打了个哈哈,话锋一转:“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他将抽出的佩剑又插回剑鞘,挥挥手示意亲兵退下后,继续对彭玉麟说:“彭大人何必如此强硬?官文大人向来惜才,若雪帅愿意……”
“住口!” 彭玉麟猛地拍案,震得案上令箭簌簌作响,“彭某追随曾帅,只为匡扶社稷,从无结党营私之意!黄州战功,我湘军问心无愧,若朝廷要夺,彭某无话可说;但若有人想借此打压湘军,我彭玉麟第一个不答应!”
营帐内陷入死寂,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格外清晰。都兴阿脸色铁青,半晌才挤出一句:“好,好个彭玉麟!咱们这就上书朝廷,让太后娘娘评评理!”
彭玉麟整理衣襟,再次抱拳:“正合我意。不过都将军,在朝廷旨意未下之前,还望两军各守营寨,莫要生出事端。” 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营帐,寒夜的风卷起他的衣摆,宛如一面不肯弯折的战旗。
都兴阿望着彭玉麟的背影,猛地踢翻脚边的矮凳。帐外,八旗士兵与湘军哨兵隔营对峙,火把将夜空染成血色。这场关于战功的谈判,看似无果而终,实则将满汉之间的暗潮推至顶点。
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这场口舌之争最终以不欢而散告终。都兴阿和彭玉麟分别向朝廷上奏,陈述事情经过,都兴阿在奏折中大肆诋毁彭玉麟,称其拥兵自重,妄图独吞战功;彭玉麟则如实禀报,揭露官文的阴谋。
远在千里之外,京师的紫禁城,慈禧太后坐在养心殿内,看着两份奏折,神色阴晴不定。她深知官文此举是为了打压曾国藩的湘军势力,巩固满人在湖广的地位,这正合她平衡朝堂的心思。然而,彭玉麟在长江上的战功也不容忽视,若处理不当,恐寒了湘军将士的心,更加重要的是湘军,淮军还有楚军渐渐地有了尾大不掉之势。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慈禧太后下旨:彭玉麟虽未收复黄州,但剿灭太平军余部有功,赏漕运总督之职,以示嘉奖;都兴阿收复黄州,也有功劳,赐黄马褂一件。表面上看似两方都有赏赐,实则巧妙地将彭玉麟调离军事前线,削弱了湘军的力量,同时也安抚了官文一派。
消息传到黄州,彭玉麟望着诏书,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这看似荣耀的赏赐,实则是朝廷对湘军的防范与打压。但他心怀忠义,并未因此而抱怨,而是默默收拾行囊,准备赴任漕运总督之职。
都兴阿得到赏赐后,志得意满,官文更是欣喜万分,自以为成功打压了湘军势力。然而,他们没有想到,这场看似胜利的权力斗争,却为日后的局势埋下了隐患。曾国藩得知此事后,虽未公开表态,但心中对于朝廷的猜忌愈发顾忌,湘军上下也对朝廷的决策颇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