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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娇和张禹爵约好会面地点后,松了一口气,带着夜鸢悄然离去。
回到麻城,洪天娇向萧有和汇报了所见所闻。
萧有和听完,沉吟良久,道:“捻军虽缺粮,但也不至于贸然行动。张禹爵部出现,怕是另有图谋。”
隔日辰时,一名夜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手中攥着一张纸条:“军师,捻军有消息了。”
萧有和接过纸条,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凝重起来。纸条上写着:“捻军张禹爵部愿与我军联合,但要求我军先行攻城,他们则在城外接应。”
萧有和抬起头,目光如炬:“捻军这是什么意思?”
赖文光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皱眉道:“捻军怕是想让我军先行试探清军实力,他们则坐收渔利。”
洪天娇也接口道:“捻军一向独立行事,此次愿意联合,怕是形势所迫。但他们的要求,实在过于苛刻。”
萧有和点了点头,将纸条放在桌上,问道:“你们怎么看?”
黄文金思索片刻,说道:“捻军既已出现,我们不可不联合。但联合的方式,需重新商议。我们可先与捻军会面,当面说清利害,再做打算。”
萧有和点头同意:“好,就这样办。洪统领,你带夜鸢去请捻军张禹爵前来会面。”
腊月廿五,大别山深处的鹰嘴隘口飘着冻雨。洪天娇身披黑色斗篷,腰间牛皮箭囊里插着萧有和的亲笔密信,靴底踩着结霜的青石板,目光扫过隘口两侧的松树林 —— 那里埋伏着二十名夜鸢,弓弦上的淬毒弩箭正对着必经之路。
申时三刻,山道尽头传来马蹄声。张禹爵只带了四名亲卫,坐骑鞍鞯上缠着狼头纹毡,断指处的麻布换成了浸血的红绸。他在十步外勒马,一柄鬼头刀横卧鞍具上,断指在鬼头刀的刀身上叩出闷响:“洪统领好胆,竟敢在隘口设伏。”
洪天娇解开斗篷,露出内里绣着夜鸢纹的软甲:“张统领只带四人赴会,可见诚意。” 她抬手示意松林里的夜鸢退下,取出火折点燃道旁的松木堆,橘红火光映出隘口石壁上残留的弹痕 —— 那是当年统领捻军与清军厮杀留下的印记。
张禹爵翻身下马,靴跟碾碎一块冻硬的马粪:“萧有和的密使说要面谈细节,却让你带弩箭赴约?” 他忽然盯着洪天娇胸前的银铃,眼神瞬间幽深了几分,薄唇微抿。刹那间,似有火光在眼前摇曳。他仿佛又见父辈在永安结盟时的场景,洪大全与他爹并肩而立,篝火跳跃,火光映照着二人坚毅的面庞。二人紧握双手,身旁兄弟们持刀而立,火堆中银铃被火舌舔舐,铮铮作响。那会儿,漫天风沙,可洪大全目光灼灼,望着他父,一字一句道:“捻军太平军,同饮淮河水,共斩清妖头!” 旁人皆应和,誓言在旷野中回荡,似有千钧之势。
一时的失神,让张禹爵心中郁结,声音不由低了几分,“当年我父与洪大全大哥在永安结盟时,曾说‘太平军捻军,同饮淮河水,共斩清妖头’。如今我断指处的血,还没干透呢。”
洪天娇将密信递过,信上朱砂画着商城四门布防图,东门粮库用红笔圈了三遍:“萧军师说,贵军若愿合击商城,粮库五成归捻军,望火楼交由贵军处理 —— 但需贵军承担北门突袭。”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张禹爵的断指上,“昨夜细作回报,张曜已将北门守兵增至八百,暗渠入口埋了火药。”
张禹爵展开密信,包着红绸的手在 “望火楼” 三字上摩挲:“果然是陷阱。”
他忽然冷笑,“萧有和倒是算准了我要报仇。可你知道为何捻军迟迟未动?鲁王任化邦,卫王李蕴泰要东进江苏,梁王张宗禹想西入陕西,敝部夹在中间,粮草早被分光了!” 说起这些又让张禹爵想起了雉河集之战,这一战如果不是捻军内部不统一,部分捻军首领各自为战,其他捻子以旗为单位,互不统属,结寨自保,坐视张乐行部被清军围攻而不敢救,雉河集根据地也因此丢失。他想捻子的这个毛病至今都没有解决。
想到这里,愤愤不平的张禹爵将鬼头刀狠狠地往地上一插,“上个月在光州,我们连百姓的麦种都抢了,再没粮食,弟兄们就要散伙了!”
洪天娇心中一动,正色道:\"萧军师早有准备,愿借三千石粮草。但需贵军全力配合攻城。\" 张禹爵盯着她,良久,突然大笑:\"好!带我去见萧有和!\"
麻城县衙后堂内,炭盆烧得正旺,萧有和负手立在地图前,目光在商城与固始之间来回逡巡。门外传来脚步声,洪天娇掀开棉帘,张禹爵带着一身寒气踏入,断指处的麻布上还凝着冰碴。
“张统领请坐。” 萧有和伸手示意,桌上已摆好热茶和麦饼。张禹爵却不落座,鬼头刀 “哐当” 一声拍在桌上,震得茶盏里的热气都晃了几晃,“萧军师好手段,拿粮草当诱饵,就想让我捻军给太平军当炮灰?”
萧有和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一卷账本推过去,“这是麻城现存粮草明细,四千石稻谷、两千石粟米,还有五百斤腊肉。” 账本翻开,墨迹未干的字迹清晰记录着每笔库存,“张统领若信不过,可派人清点。”
张禹爵斜睨账本,冷笑,“哼,天下哪有白吃的宴席?你既肯出血,想必胃口不小。说吧,除了让我啃北门那块硬骨头,还想让捻军干什么?”
萧有和走到地图前,指尖重重按在固始城的位置,“商城被围,固始清军必来支援。我要张统领率部埋伏在商城至固始的官道上,截杀援军。” 见张禹爵挑眉,他继续道,“且不说击溃援军能让商城孤立无援,单是那些清军的粮草军械,就够贵军撑过这个寒冬。”
“就这些?” 张禹爵摩挲着断指,眼中满是怀疑。
“当然不止。” 萧有和转身,目光灼灼,“我还想请张统领对固始保持警戒,若时机成熟……” 他顿了顿,“顺势拿下固始。那里可是豫东南的粮仓,有了固始,贵军粮草无忧,进可攻退可守。”
张禹爵霍然起身,“萧有和,你倒会盘算!让我去截援军,风险多大你清楚!再说,拿下固始,你就不怕我捻军坐大?”
“怕。” 萧有和坦然迎上对方目光,“但我更信,太平军与捻军同仇敌忾,都是被清廷逼得走投无路的汉子。当年令尊沃王与我太平军先辈歃血为盟,为的不就是推翻满清,让百姓有口饭吃?”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寒风卷着雪粒扑进来,“如今张统领的弟兄们饿着肚子,我的兄弟们也在忍饥受冻。唯有联手,才能破局。”
张禹爵沉默良久,突然抓起桌上麦饼狠狠咬了一口,“萧军师,你比那些只会说空话的清廷官员实在。但丑话说在前头,截杀援军可以,攻固始我得见机行事。还有,粮草得先给一半,我要让弟兄们知道,太平军不是在画大饼。”
萧有和露出笑容,“爽快!我这就安排人明日送粮。至于攻城细节,我们再商议。” 他展开一张手绘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着清军布防、暗哨位置,“张统领请看,这是我军绘制的商城周边地形图。我们计划在灌河冰面用破冰船佯攻西门,吸引张曜主力,而贵军从北门突袭……”
两人越谈越深入,从兵力部署到战术配合,从情报传递到后勤支援,一直谈到深夜。窗外风雪更大了,屋内却暖意渐浓。临走时,张禹爵将鬼头刀收入鞘中,“萧军师,这次若成,我请你喝固始的老黄酒!”
萧有和抱拳,“一言为定!待破了商城、拿下固始,我们再共商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