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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了把脸上的盐渍,朝那个瘫软在角落的年轻人啐了一口:"真是废物!"
她的声音穿透风暴,"一个大男人矫情什么!这点风浪就哭爹喊娘,不如跳下去喂鱼!"
高处传来老船长周公嘶哑的大笑。
老人单脚勾住舵轮,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酒液混着雨水顺着花白胡子往下淌:"年轻人——咳咳——不知道什么叫愁滋味!哈哈哈!"
笑声未落,海面突然隆起一个巨大的鼓包。
十几道黑影在水下疯狂游弋,搅动的漩涡让方舟开始打转。
"左舷!"了望员的尖叫变了调。
忽然一条十米长的怪鱼破水而出——它通体覆盖着青铜色的鳞片,鱼嘴长满螺旋状利齿,整个身体像陀螺般高速旋转着冲天而起。
腥臭的黏液如雨点般洒落,在船板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白烟。
"哼!"
无亚娜鼻腔里挤出一声冷笑。
她突然像野兽般屈膝跃起,湿透的劲装在空中绷出猎豹般的线条。
原本缠在腰间的粗麻绳此刻在她掌心泛起金光,绳索如活物般蠕动延展,转眼化作三丈长的灿金长鞭。
"我让你转!"
鞭影破空,抽在怪鱼青铜色的鳞片上炸开一簇火星。
本就高速旋转的鱼身被这一鞭抽得转速骤增,陀螺般的躯体歪斜着改变轨迹,堪堪擦着桅杆掠过。
甲板上的人甚至能看清它因眩晕而翻白的眼球。
"啪!啪啪!"
接连三鞭抽在同一位置。
无亚娜手腕翻飞如蝶,金色鞭影在暴雨中织成罗网。
那条十米长的怪鱼如陀螺般被她抽得被迫调整了姿态——从横转渐渐变成竖旋,鳞片与空气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
"真是条废物!"
最后一鞭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劈下。
怪鱼彻底化作金色海面上的巨大飞轮,旋转着掠过波涛,在远处炸起十丈高的水柱后消失无踪。
无亚娜轻盈地落回甲板,金鞭重新变回普通麻绳。
她甩了甩湿漉漉的短发,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
海面如同沸腾的墨池,剩余的十几条怪鱼仍然在水下疯狂旋转,掀起的漩涡让"死亡挽歌"号像片落叶般颠簸。
老船长周公青筋暴起的手臂死死扳着舵轮,酒糟鼻上挂满汗珠:"左满舵!避开主漩涡!"
甲板上神力者们各显神通——
"我乃玉面惊雷王!妖孽休要放肆!"一个圆眼男子双臂缠绕电光,一掌劈下便炸起丈高水柱;
"千丝引!"一位徐娘十指翻飞,银丝如网般绞住一条跃起的怪鱼,那怪鱼立刻被无数丝线缠住;
更有火系神力者将海面点燃,烈焰与怒涛交织成诡异的画面。
"还剩五条!"了望员刚喊完就剧烈咳嗽起来——他的"鹰瞳"神力过度使用,眼角已渗出血丝。
幸存的怪鱼显然也有些智力,它们忽然停止了攻击,全部潜到船底阴影处。
海面漩涡却越发狂暴,仿佛有无形巨手在搅动汪洋。
"它们要掀翻船底!"大副刚吼出这句,就见一道身影掠过船舷——
无亚娜后仰跃出的姿态宛如新月,湿发在脑后扬起一道黑虹。
众人惊呼声中,她竟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头朝下笔直扎入最汹涌的漩涡中心。
"疯女人!"。
“她简直是在送死!”
惊呼声传来。
海面只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旋即被巨浪吞没。
船底传来闷雷般的撞击声,整艘船被震得左倾三十度。
众人屏息盯着海面——
忽明忽灭的金光从幽蓝海水中透出,像极了暴风雨中挣扎的灯塔。
每一次金光骤亮,就有剧烈的震荡从船底传来,仿佛水下正在爆发一场洪荒之战。
"看!漩涡变小了!"
有人惊呼出声。
确实,原本直径百丈的恐怖漩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
海面上开始浮起大团大团的血污,如同绽放的猩红牡丹。
"哗啦——"
第一条怪鱼浮上水面。
它青铜色的鳞片全部外翻,螺旋状的利齿尽数崩断,最骇人的是鱼腹处——那里被整个剖开,内脏拖出三丈长的血痕。
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当第五条怪鱼翻着肚皮浮起时,整片海域已变成暗红色。
粘稠的血浆让浪头都变得迟缓,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紫光。
"砰!"
一道身影破水而出,带起血色的瀑布。
无亚娜湿漉漉地落在主桅横杆上,劲装被撕开数道裂口,露出里面的贴身内衣。
她随手拧着头发上的血水,被浸透的衣物紧贴着曲线,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甲板上鸦雀无声。
水手们看着这个徒手屠灭深海怪物的女人,仿佛在看一头化为人形的上古凶兽。
"老头,"她甩了甩短刀上的血珠,朝舵轮方向挑眉,"赶紧开船。"刀刃指向血海中漂浮的鱼尸,"这地方臭死了。"
老船长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酒糟鼻兴奋得发亮:"全速前进!"
他踹了一脚还在发呆的大副,"没听见这疯丫头发话吗?"
"死亡挽歌"号犁开血浪,在身后拖出一道逐渐消散的猩红尾迹。
不久后,方舟终于冲破血色海域,船尾拖曳的猩红渐渐被碧蓝吞噬。
甲板上瘫倒一片的水手们这才开始大口喘息,互相检查着伤势。
有人发现自己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脱力。
老船长拎着半空的酒瓶,摇摇晃晃地走向船头。
无亚娜正靠在断裂的桅杆旁拧着衣角,血水在她脚下汇成小小的水洼。
周围三丈内空无一人,水手们连目光都不敢往这边瞟。
"丫头。"
一块灰扑扑的毛巾抛过来。
无亚娜随手接住,发现这破布居然用金线绣着歪歪扭扭的莲花——明显是老头不知从哪个港口顺来的宝贝。
"路子这么野,"周公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花白胡子滴在甲板上,"小心嫁不出去!"
"呸!"无亚娜把毛巾甩在老头脸上,"这天下哪有配得上我的男人?"
她甩动湿发的动作像极了抖毛的母豹,"全是些矫情的软脚虾!"
老船长也不恼,扯下毛巾擦了擦酒瓶口:"南海对面可大着呢..."他眯起昏花的老眼,"说不定就能遇见一个能降得住你的男人。"
"哈哈哈!"无亚娜的笑声惊飞了几只海鸟,"老头你这牛吹得,比方才那怪鱼转得还圆!"
她突然抽出短刀,"铮"地钉在甲板上。
刀身映出她野性难驯的眉眼:"天下男人,都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