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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生走到院子门口，准备用几句话把林瑾瑜打发走。关于不再复出的意思，他之前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李前辈。”一个久违的熟悉面孔，李云生愣了一下，把到嘴边的话给收了回去。
李云生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惊喜之色：“小吴少爷，你回国了？”
他对这个吴家的小少爷印象深刻，并且有着非同一般的好感。
当年他刚开始有些名气的时候，天有不测风云，他的发妻得了重疾，急需一笔高昂的医疗费。
可是那时候即便有人收他的画，出的价钱也远远不够他凑足那笔钱。
李云生只能放下身段四处托人，放出自己急需用钱的消息，想找对他的画感兴趣的有钱人。
是吴世轩替他解了燃眉之急。
看到李云生对着吴世轩表现出的非同寻常的热情，林瑾瑜墨镜后的眼睛眯了起来——她找对人了。
“您这些年还好吗？您夫人的身体怎么样了？”吴世轩被李云生单独邀请去他的书房叙旧，君山银针的茶香充斥在空气里。
听到吴世轩的问题，李云生的面皮微微颤动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直到感觉到吴世轩探寻的目光，李云生才像是整理好了情绪，言简意赅地回答：“她过身了。”
这个答案令人意外又伤感。吴世轩在椅子里坐正了身体，神色凝重：“抱歉……您节哀。”
李云生站起身来，走向窗台。
“我大概猜到你也是来帮她们当说客的。”李云生的话语带着几分无奈，他透过窗子望去，白悠悠正弯着腰欣赏种在院子里的秋海棠。
“我不怕说出来让小吴少爷笑话，当年是我夫人支持我踏上画画的这条路，”李云生的眼前涌现往昔的点滴，“现在她不在了，我已经没有创作的灵感。”
他缓缓转过身来，朝着吴世轩苦笑一声：“我已经画不出更好的画了。这就是我退出画坛的原因。”
李云生的话让空气有些沉重，吴世轩没有接话，李云生的遗憾和无奈不是用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安慰的。
“怎么样？他同意了没？”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院子里的林瑾瑜，总算等到吴世轩从楼里走了出来，眼里满是期待。
吴世轩耸了耸肩，云淡风轻的口吻：“抱歉，我没能帮上忙。”
林瑾瑜在回去的路上唉声叹气，这笔生意是真的没指望了。
吴世轩靠在座位上，望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心事重重。他为李云生感到悲哀，灵感的枯竭无异于对一个画家宣判死刑。
他的视线从窗外移向身旁已经睡着的白悠悠，似乎是做着一个好梦，她的眉眼间带着几分柔和与恬静。
他已经习惯用画去捕捉她的各种神态和动作。
某种程度，他和李云生感同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