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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井的泉水在脚下凝结成冰阶,周子夜牵着妹妹的手,沿着冰阶步入黄泉核心。头顶的穹顶倒悬着十二盏青铜灯,每盏灯里都锁着一道锁纹,第十一道锁正在中央灯内剧烈震颤,灯油是黑红色的,散发着腐纸味。
"哥,灯里有人影......"小夜指着第十一盏灯,里面困着的竟是穿校服的自己,领口绣着的009号正在被锁纹吞噬。周子夜发动"铃音回溯",灯油里突然涌出父亲的声音:"第十一道锁是管理司的贪心,当年它骗我们用双生魂换纸人,实则想吞了你们的命魂......"
话音未落,穹顶突然分裂,露出后面巨大的算盘芯——黄泉管理司的本体竟是架青铜算盘,每颗算珠都是具锁魂棺,算珠之间缠着速递员的工作证、婚书、胎发,007和49号的信物在最中央闪烁。
"双生魂敢来核心?"算盘发出机械般的轰鸣,算珠突然活化成兵俑,每个兵俑胸口都刻着"替死"二字,"你们以为破了十道锁就能救父母?他们的残魂早就在我算盘里磨成了引魂沙......"
周子夜看见算盘中央的凹槽里,确实飘着两缕微光,正是父母的残魂。他握紧青铜铃,第十道锁的"镇魂破"能力发动,却发现兵俑免疫镇魂光——这些是管理司用十二任速递员的怨念炼成的死士。
"小夜,用胎发引开算珠!"他想起镇魂井的胎发,那是阵眼的钥匙,"我去抢父母的残魂......"话未说完,算盘突然逆转,算珠化作黑洞吞噬光线,周子夜感觉身体被拽向算盘芯,手腕的008号编号正在与算珠共鸣。
小夜慌忙掏出胎发,往第十一盏灯里一抛,灯内的自己虚影突然握拳,一拳击碎锁纹:"哥!灯里的提示说,第十一道锁的弱点在算珠的卯榫!"周子夜这才注意到每颗算珠与算盘梁的连接处,都刻着极小的镇魂纹,正是父母当年埋下的伏笔。
"用银簪敲卯榫!"他将银簪抛向妹妹,自己则用青铜铃缠住兵俑,"每敲断一根算梁,就能救回一任速递员的魂......"小夜接住银簪,发现簪头的镇魂纹与卯榫完全吻合,每敲一下,就有算珠崩裂,露出里面被困的残魂。
当敲到第十一颗卯榫时,算盘发出刺耳的尖啸,中央凹槽的父母残魂突然凝聚成实体,父亲抓住周子夜的手,母亲抱住小夜,他们的身体透明如纸,却有着温暖的触感。
"没时间解释了......"父亲指向算盘最深处,那里藏着第十二道锁,锁孔是个井状凹槽,"当年我们和镇魂司合作,故意让黄泉以为双生魂是弱点,其实......"
母亲接着说:"第十二道锁的钥匙,是你们从未用过的能力——裂魂符的终极形态......"
话音未落,算盘芯突然喷出黑雾,将父母残魂重新打散成光点。周子夜感觉掌心的裂魂符残页在发烫,十片残页突然融合,显露出完整的"双生裂魂剑"形态,剑身刻着十二道锁纹,剑柄是镇魂井的井木所制。
"原来裂魂符不是用来分魂,是用来合魂!"小夜看着剑身惊呼,"双生魂合二为一,才能劈开最后两道锁......"周子夜突然想起石棺板的童谣"裂魂必合,合魂必灭",原来灭的不是双生魂,而是黄泉的锁。
第十二道锁突然浮现,这次不是青铜锁,而是团由无数契约组成的黑雾,每道契约都滴着速递员的血。周子夜握紧裂魂剑,第十一道锁纹亮起,剑身上的镇魂纹与黑雾中的契约产生共鸣,竟显露出管理司的终极秘密——
所谓十二道锁,其实是管理司吞噬的十二种贪欲:贪心、嗔心、痴念、妄念......而双生魂的命魂,正是点燃这些贪欲的引火。父母当年的双面契约,就是要让管理司误以为双生魂是弱点,实则用镇魂司的法器将贪欲锁进算盘。
"小夜,握住我的手!"周子夜将妹妹的手按在剑柄,双生纹在剑身上亮起,"我们不是祭品,是镇魂司的剑鞘......"裂魂剑突然发出强光,将第十一道锁的算珠逐一击碎,每个算珠破碎时,都传来前任速递员的解脱叹息。
算盘芯的黑雾开始崩塌,周子夜看见黑雾深处,竟藏着口枯竭的老井,井壁刻满了"替死还债"等字样——原来井鬼根本不存在,不过是管理司制造的假象,真正的恶鬼是它自己的贪欲。
第十二道锁在黑雾中显形,这次是把青铜钥匙,钥匙孔是双生纹的形状。周子夜将裂魂剑插入锁孔,第十二道锁纹应声而开,青铜铃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响,铃身浮现出最终能力:【双生灭·可毁万恶源】。
黄泉核心开始崩塌,穹顶的青铜灯逐一熄灭,露出外面的镇魂井光芒。周子夜抱着妹妹冲出算盘芯,回头看见父母的残魂正在算珠碎片中微笑,父亲的口型在说:"去井底,那里有真正的出口......"
井底的冰阶不知何时变成了白玉阶,尽头是扇刻着双生纹的大门。周子夜将裂魂剑插入门孔,大门轰然开启,外面竟是老宅的天井,镇魂井的泉水正欢快地流淌,槐树影里站着个穿灰布衫的老人,正是镇魂司的守井人老镇。
"恭喜你们,破了黄泉的十二道锁。"老镇的眼中倒映着青铜铃的十二道锁纹,"当年你父母用十年阳寿换你们的生机,又用残魂引开管理司,才有了今天的破局......"
小夜突然指着井水面,那里浮现出未来的画面:黄泉的纸人轿全部坠毁,中转站变成废墟,而她和哥哥的编号008、009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道镇魂纹。
"老镇先生,我父母的残魂......"周子夜握紧老人的手,发现他袖口露出的编号是000,原来他才是镇魂司的创始者,"他们还能回来吗?"
老镇摇头,从怀中掏出两盏小灯:"残魂已经融入镇魂阵,化作守护你们的光。但黄泉不会消失,总有人会被贪欲吞噬,所以......"他将小灯递给兄妹,"这是新的青铜铃,编号000,代表镇魂司的新生。"
手机在裤兜震动,黄泉速递APP彻底黑屏,取而代之的是镇魂司的界面,新订单的地址写着"人间·任意处",收货人是"未被吞噬的灵魂",配送物品是"勇气与希望"。
周子夜看着手中的新铃铛,十二道锁纹全部化作镇魂纹,妹妹手腕的009号也变成了同样的纹路。他突然明白,父母用双生契约设的局,不是为了让他们复仇,而是为了让黄泉的锁,变成守护人间的铃。
"哥,你听......"小夜突然笑了,远处传来的不再是唢呐声,而是孩童的笑声,"黄泉的哭声,终于停了。"
镇魂井的水倒映着晴朗的夜空,周子夜知道,卷一的故事暂告一段落,但属于他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手中的裂魂剑化作光点融入铃铛,剑柄的井木纹,正是老宅槐树的年轮。
这一晚,老宅的自鸣钟第一次完整敲完十二下,没有杂音,没有纸人轿的吱呀,只有清泉与槐叶的私语。周子夜和小夜靠在井沿,看着彼此手腕的镇魂纹,终于明白——所谓的十二道锁,从来都是心锁,而双生魂的羁绊,才是最坚固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