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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不是从耳朵传入，而是直接在阿南的脑子里炸开，像无数溺死者的哀嚎叠在一起。
颂姨的诵经声陡然提高，手中的红绳绷直，铜钱剧烈震颤。那人影似乎被激怒，猛地向前一扑——
哗啦！
河水突然掀起一道黑浪，朝岸上拍来。阿南本能地后退，却踩到湿滑的石头，重重摔倒在地。
"阿南！别让它碰到你！"颂姨大喊。
黑影已经逼近，腐烂的手指几乎要抓住阿南的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颂姨抓起一把糯米撒向黑影。
"嘶——"
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啸，像被烫伤一般缩回水中。河面瞬间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阿南知道不是。他的裤脚上，沾着一缕黏腻的黑色水草。
颂姨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它记住你了。"
天亮后，威猜的快艇码头。
威猜正哼着小调擦拭船身，见阿南走来，咧嘴一笑："怎么，想通了？来帮我做生意？"
阿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昨天扔回去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威猜的笑容僵住："你发什么疯？"
"那团骨头和烂布！"阿南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我们惹上麻烦了？"
威猜推开他，眼神闪烁："少胡说，那就是普通的水葬垃圾，河里多的是——"
"那你为什么昨晚没睡？"阿南盯着他青黑的眼圈，"你也梦到它了，对吧？"
威猜的表情变了。他沉默几秒，终于哑声道："……我梦见自己被拖进水里，有东西在掐我的脖子。"他拉开衣领，露出脖颈上几道**发紫的指痕**。
阿南的血液瞬间冰凉。
"我们得把那东西找回来，"他咬牙道，"否则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我们。"
威猜盯着黑沉沉的河水，终于点了点头："今晚涨潮时，我带潜水装备来。"
夜幕降临，河面如墨。
阿南和威猜划着小船来到河心。威猜套上简易的潜水设备，腰间系着绳子，另一端拴在船上。
"要是绳子动三下，立刻拉我上来。"威猜说完，咬着手电筒跳入水中。
阿南紧盯着水面。一分钟、两分钟……绳子毫无动静。
突然，船身猛地一晃！
阿南低头，看到十几只苍白的手正扒在船沿，湿漉漉的头发从水中浮起，像无数蠕动的黑色水蛇。
绳子疯狂抖动——一下、两下、三下！
阿南拼命拉扯，可水下的力量大得惊人。船身倾斜，他几乎要被拖下水——
哗啦！
威猜破水而出，脸色惨白如鬼。他手里死死攥着那团腐骨和金属物，但更可怕的是——
他的脚踝上，缠着**五根浮肿的手指，正一点点把他往回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