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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乱流如沸腾的铅水包裹着时砂,青铜沙漏的修复程序在她腰间发出蜂鸣,细沙逆涌的轨迹在皮肤上投射出碎墨巷的残垣——那是烬墨王朝最后的人类聚居地,此刻正像幅被雨水洇染的古画,在时空裂缝中慢慢褪色。戴奥尼索斯的透明翅膀划破乱流,羽毛尖端的犬类瞳孔纹路扫过她的侧脸,让她想起父母实验室里那台总在深夜运转的因果解析仪。
“碎墨巷的时间锚点在30秒后重组,”戴奥尼索斯的声音带着金属共鸣,他的指尖按在时砂后颈的时间稳定器上,“抓紧我,那些被抹除的记忆残片会形成‘因果绞肉机’。”
时砂的左手背紧贴着他的机械义肢,能量核心与弑时匕首的因果尘埃剧烈共振。当他们跌出乱流的刹那,碎墨巷的石板路正从虚无中凝结,青石板上的墨色纹路还在往下滴着银灰细砂,每一滴都映出某个被删除的瞬间:穿墨色汉服的少女在巷口叫卖绘时伞、白发匠人用溯光墨笔修补破碎的时间线、还有,母亲抱着襁褓中的时砂路过街角的茶寮,襁褓边缘绣着的正是苏烬羽发间的烬时蝶。
“溯光香!”时砂突然屏息,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夹杂着烬火焚烧的焦苦。她看见巷子尽头的断墙下,苏烬羽的青玉发簪正插在半截青瓷笔洗中,笔洗里残留的香灰正拼出“时砂”二字,墨色笔画边缘泛着微光,那是烬墨王朝特有的“记忆具现”能力。
戴奥尼索斯的弑时匕首突然发出尖啸,刀刃自动转向左侧的阴影——那里蜷缩着个青衫少女,怀中抱着比她人还高的绘时竹篓,发间别着模仿苏烬羽的墨色泪痣。时砂认出那是自由时间阵线情报中提到的“小砚”,苏烬羽唯一允许靠近的墨迹学徒。
“别过来!”小砚的声音带着哭腔,竹篓里掉出半块烧焦的溯光香,“姐姐说这里有管理局的走狗……”
时砂缓缓蹲下,能量核心的光芒在她掌心凝聚成烬时蝶的形状:“我们不是敌人。苏烬羽在哪里?她需要溯光香打开绝对静止法典,对吗?”
少女的瞳孔骤然收缩,盯着时砂颈间的银色光纹:“你是……始源之魂?姐姐说你的眼睛里有银河,能让破碎的记忆重新发光……”她突然扯开竹篓底层,露出用胶水瓶和时间稳定剂粘合的记忆残片,“这些是碎墨巷的幸存者,他们的记忆被管理局剪碎了,只有溯光香能让他们在墨色里重生!”
戴奥尼索斯的翅膀突然泛起涟漪,他猛地将时砂扑倒在地——三道墨丝从头顶掠过,在青石板上留下深可见骨的灼痕。苏烬羽的墨色广袖从断墙后浮现,发间的烬时蝶只剩三只,其中一只正停在小砚发梢,翅膀边缘的银灰细砂簌簌掉落。
“时砂·弥赛亚,”苏烬羽的声音像碎玉击冰,青玉发簪的断裂处渗出暗金色血液,“你果然拿到了我王朝的溯光香。阿特洛波斯没告诉你吗?这种香料的原材料,正是当年他亲手焚烧的烬墨史书。”
时砂撑着匕首站起,注意到苏烬羽的墨色泪痣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皮肤下隐约可见的时间纹路——那是过度使用墨蚀能力的代价,与拉刻西斯的机械义体老化如出一辙。“我知道你在收集混沌墨卷,”她握紧怀表,表盖内侧的星图正在吸收溯光香的烟雾,“但你看看小砚,她在修补被抹除的记忆,而你在创造新的遗忘。”
苏烬羽的目光扫过满地的记忆残片,小砚正跪在地上粘合一片绘着飞天壁画的碎片。她突然冷笑,墨丝在掌心凝聚成瘦金体短句:“墨染千劫,烬归本源——你以为修补就能对抗熵增?这些残片不过是管理局修剪下来的边角料,连他们的因果织机都不屑一顾。”
戴奥尼索斯趁机发动因果附身,透明翅膀化作青烟渗入地面的墨痕。时砂看见他的瞳孔瞬间变成竖线,弑时匕首划出的轨迹正是苏烬羽的弱点——发间那只最弱的烬时蝶。但苏烬羽早有防备,墨丝在胸前织成屏风,上面浮现出时砂父母被放逐的场景:阿特洛波斯的零时之戒冻结着时空乱流,母亲的修补匠工具正在崩解,父亲的徽章上还沾着诺克斯的暗物质结晶。
“你看,”苏烬羽的指尖划过屏风,画面中阿特洛波斯的左眼闪过初代局长的灵魂碎片,“管理局的秩序,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谎言之上。你父母自愿成为熵核容器?不,他们是被阿特洛波斯的‘因果织机’篡改了意志,就像戴奥尼索斯的女儿被赫菲斯托斯的克隆体取代。”
小砚突然惊呼,她粘合的壁画碎片发出强光,飞天的飘带竟变成时砂的银质匕首。时砂的左眼剧烈疼痛,银河漩涡中浮现出诺克斯的记忆:在熵核的核心空间,父母的意识体被无数墨丝缠绕,他们的声音被扭曲成管理局的公告:“时砂·弥赛亚,S级危险分子,因试图篡改因果律被判处因果回溯……”
“够了!”时砂的能量核心爆发出刺目蓝光,青铜沙漏中的海水化作利刃,将苏烬羽的墨丝切成细沙,“我要的不是复仇,是真相!绝对静止法典里封存着初代局长的灵魂碎片,还有诺克斯熵核的起源,对吗?”
苏烬羽愣住了,墨丝在她指间颤抖。时砂看见她发间的青玉发簪突然指向碎墨巷的井台,那里正浮现出管理局初代局长的投影,他的胸口嵌着与诺克斯相同的熵核:“没错,诺克斯不是第一个熵之使徒,阿特洛波斯才是。初代局长用自己的灵魂创造了熵核,又用平行宇宙碰撞的奇点孕育了你,只为了让你们成为维持秩序的两极。”
戴奥尼索斯的附身状态突然崩溃,他跪倒在地,皮肤表面的犬类斑纹正在变成管理局的齿轮徽记:“时砂,当年我被放逐,是因为我看见阿特洛波斯在‘时序奇点’重生时,吞噬了初代局长的灵魂碎片。熵核的真正力量,是让他每千年都能重置自己的因果链……”
巷口突然传来时空乱流的尖啸,赫菲斯托斯的机械义体撞破虚空中的帷幕,胸腔里的齿轮之心少了三根主齿轮:“阿特洛波斯提前启动了重生仪式!拉刻西斯的机械义体已经崩溃,108个锚点正在连锁崩塌——”
时砂的怀表突然炸裂,表盖内侧的星图化作流光涌入她的能量核心。她看见敦煌莫高窟的壁画正在剥落,每片掉落的颜料都变成诺克斯的熵核碎片,而苏烬羽的混沌墨卷,此刻正在吸收所有的锚点能量,墨卷中央浮现出烬墨王朝的星图,星图核心正是时砂的左眼。
“小砚,把溯光香洒在井台!”时砂拽起小砚的手,将半块香料投入井中,“苏烬羽,混沌墨卷需要始源之魂才能启动,而我——”她的指尖划过井台边缘的符文,父母的声音突然在井底回响,“我是连接熵核与因果织机的钥匙。”
苏烬羽的墨丝突然转向,卷住即将坠入井中的溯光香:“你以为打开绝对静止法典就能拯救他们?阿特洛波斯在法典里藏着更可怕的真相——”
井中突然喷出强光,初代局长的灵魂碎片借溯光香显形。他的身体半透明,胸口的熵核与诺克斯的如出一辙:“时砂,你的父母不是容器,是钥匙。诺克斯的熵核里封存着108个被管理局抹除的文明意识,包括烬墨王朝的子民。只有你的始源之魂能解放他们,同时……”
“同时让熵核与因果织机共鸣,”时砂接过话头,银河漩涡中浮现出卡珊德拉的100种未来,“要么重启宇宙,要么让所有文明在熵增中保持自由意志。苏烬羽,你收集混沌墨卷,其实是想让烬墨王朝的意识体寄生在我的始源之魂里,对吗?”
小砚突然指着井中浮现的星图:“姐姐,那里有妈妈的味道!”时砂看见星图中央,母亲的修补匠工具正在发光,工具上缠着苏烬羽的烬时丝——那是三年前在敦煌,苏烬羽故意留下的墨色线索。
“原来如此,”苏烬羽的声音突然柔和,青玉发簪指向时砂的能量核心,“你父母在被放逐前,将烬墨王朝的集体记忆注入了你的始源之魂。阿特洛波斯知道这点,所以他既想杀你,又想让你成为新的时间之神。”
戴奥尼索斯突然站起,他的翅膀已经完全透明,能看见背后正在崩塌的碎墨巷:“赫菲斯托斯,启动时间克隆体!时砂需要在阿特洛波斯重生前到达因果织机,而我——”他将弑时匕首塞进时砂手中,刀柄上的因果尘埃突然化作诺克斯恋人的幻影,“我来拖住苏烬羽,她的混沌墨卷还缺最后一块拼图。”
苏烬羽冷笑:“你以为我需要始源之魂?小砚才是关键——”她突然挥袖,墨丝卷住小砚的竹篓,里面所有的记忆残片突然飞向混沌墨卷,“烬墨王朝不需要寄生,我们要在混沌中重生,就像时砂的父母在熵核里做的那样!”
时砂这才惊觉,小砚粘合的记忆残片上,都印着她父母的因果尘埃。当最后一片碎片融入墨卷,苏烬羽的发间突然绽放出108只烬时蝶,每只翅膀上都刻着管理局锚点的坐标。混沌墨卷彻底完成,在墨色封面的中央,时砂的左眼银河漩涡正在疯狂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