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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芙笙柳眉倒竖,眼中寒霜密布,往昔明媚不再,只剩寒意与脆弱。
“陛下当真要妾身教她伺候陛下之法?教她怎么讨陛下欢心,拿捏暧昧分寸?” 她声音颤抖,带着哽咽,眼眶泛红,却强忍着不落。
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笑意,身子微微摇晃,满心委屈如潮涌,攥紧衣角,指节泛白,心中呐喊:曾经与陛下的美好,难道就这样被她夺走?在陛下心中,自己竟如此无足轻重?这般念头刺痛她的心,尽显破碎之感 。
箫御珩听闻苏芙笙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地拿这般私密之事理论,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将至的苍穹,浓黑的阴霾瞬间笼罩其上。
他抬眸看向苏芙笙,那平日里满含威严的眼眸,此刻却在触及她眼中浓烈的委屈与愤怒时,微微颤动了一下。
心底那一丝柔软被悄然触动,他终究还是不忍责备眼前这个满心伤痛的女子。
只能将一腔愤懑化作凌厉的目光,狠狠瞪向旁边正津津有味 “看戏” 的祁晨。
原本瞧得正入神的祁晨,被箫御珩这如利刃般的眼神猛地一刺,瞬间回过神来。
他心中暗自一惊,可不是嘛,人家夫妻二人已然争执到这般私密之事,自己这般杵在这儿听着,实在是不合时宜。
他悄悄抬眼,再次望向苏芙笙与箫御珩。
苏芙笙此刻仿若一只受伤的困兽,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委屈与愤怒,那模样,好似被全世界抛弃,满满的伤心。
而箫御珩,虽身为帝王,平日里威严十足,可面对苏芙笙时,眼底的那一丝不忍与心疼却怎么也藏不住。
祁晨不禁在心中感慨,这两人之间的矛盾,看似因琐事而起,实则是情感的纠葛太过浓烈。
苏芙笙对陛下的在意,才使得她这般愤怒与委屈。
而陛下,虽因朝堂与后宫的权衡无法即刻安抚苏芙笙,可心底对她的情意也显而易见。
这帝王家的夫妻情分,夹杂着诸多无奈与束缚,明明近在咫尺,却被无形的屏障隔开,矛盾与情意相互交织,剪不断,理还乱,实在令人唏嘘。
这般想着,他赶忙抬脚,正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却见苏芙笙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继续说道:
“想来实在没必要。这后宫佳丽,恰似那满汉全席,山珍海味、滋味繁多。便是寻常百姓家,同一种饭菜吃了几次,也不免想换换口味。不同的女子,自然有着别样的风情和乐趣。妾身又怎会不明白这个浅显,却又让人心碎的道理。”
话落,瞧也不瞧箫御珩一眼,她毅然转身离去,裙摆如疾风乍起,似要将这一切烦恼全然抛却身后。
祁晨望着苏芙笙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仿若被定在了原地,双脚像是生了根,动弹不得。
他满心无奈,不禁在心底暗暗叫苦:这位笙妃娘娘,胆子实在太大了!在这等级森严的后宫之中,竟敢公然挑衅帝王威严。
与陛下一番激烈争执,惹得陛下怒火中烧后,竟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只留下满腔火气无处发泄的陛下,这可让他们这些在一旁伺候的人如何是好?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浑身不自在。
此刻的他,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比如先抬了左脚,便会碍了陛下的眼,平白无故招来一顿斥责。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陛下平日里情绪稳定时的沉稳模样,又对比着刚刚被苏芙笙激怒后的盛怒,心中愈发忐忑不安,这后宫局势,实在是复杂难测。箫御珩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虽贵为帝王,却被诸多宫廷事务和政治因素束缚。
平衡后宫势力是维持宫廷稳定、保障王朝统治的必要手段,并非他随心所欲之举。苏芙笙的质问,让他再次深切感受到这份无奈。
箫御珩凝望着苏芙笙渐行渐远的背影,原本温润平和的面容上,此刻也不禁浮现出一丝无奈与疲惫。
他轻轻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往昔那如春风般和煦的眼眸里,满是怅惘。她这般倔强赌气的模样,仿若多年前初见时的率真模样,只是今日,却让他心底泛起丝丝酸涩。
时光悠悠,他已许久未见她这般毫不掩饰情绪,而如今再看,心中满是对往昔岁月的怀念与对当下局面的无力。
林弦月目光追随着苏芙笙远去的身影,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可转瞬之间,又恢复成那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轻声呢喃:“陛下,都怪臣妾不好,惹得笙妃如此不快,臣妾这就去给她赔罪。”
“不必了。” 箫御珩的声音低沉而喑哑,仿佛从幽深的古井底部传来,疲惫之意如浓稠的墨汁,肆意蔓延,其中还隐隐裹挟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
林弦月微微垂首,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回应道:“陛下心怀天下,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如今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旱灾频发,民不聊生,臣妾愿倾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朕先带你去偏殿。” 他抱着林弦月,转身朝着偏殿走去。
由于挂念着苏芙笙,他丝毫未察觉到怀中林弦月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愤。
刚迈出几步,猛地回头,朝着祁晨喊道:“随朕过来。” 那声音里,既有身为帝王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
祁晨站在原地,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胸腔里像是灌满了铅,沉甸甸的。他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在心底暗自腹诽:
“笙妃娘娘啊,陛下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何等沉着冷静,宛如那巍峨屹立的高山,任风雨侵袭,自岿然不动。可为何每次只要碰上你,就好似变了个人,情绪全然没了往日的沉稳,轻易就被你扰乱得七零八落。
一个情绪稳定的帝王,对于朝堂和臣子们而言,是何等重要。哪怕作为臣子的我们犯下过错,只要陛下理智清明,便能理性地权衡利弊,公正地处理问题,臣子们也无需过度担忧。
可一旦面对的是暴怒之下的陛下,那情形就截然不同了。陛下的心思仿若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中,难以捉摸,我们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时刻察言观色,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了那看不见的 “雷区”,招来无妄之灾 。
我发誓,以后在你惹怒陛下之前,我就赶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