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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嫔走后,苏芙笙强撑着昏沉脑袋,正琢磨怎么面对箫御珩,殿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呼:“陛下驾到!” 紧接着,萦月宫的宫人纷纷跪地参拜。
苏芙笙想下床迎接,可身体不听使唤,刚起身就跌回床上。这时,箫御珩大步走进笙歌殿,穿过外厅、中厅、内厅,绕过屏风来到床边。见苏芙笙面色苍白,他赶忙握住她的手,焦急问道:“爱妃,这是怎么了?”
苏芙笙虚弱无力,眼眸半垂,柔声道:“只是些许风寒,陛下不必担心。”
听闻箫御珩焦急的询问,苏芙笙鼻尖陡然一酸,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哭,这可是她颇为擅长之事。往昔在长兄与姐姐跟前,她就常因些小事红了眼眶,那时的她,总能在他们的安慰与呵护下破涕为笑。
以前母亲说自己愚笨,所以得嘴甜一些,要会哄人。
姐姐却给她说“那你就哭吧,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长兄说“爱你的人,自然会护你周全。”
所以现在,她对箫御珩哄也哄了,哭也哭了,他,应该会护自己周全吧。
箫御珩微微拧眉,半是责备半是宠溺:“这会倒会好好说话了?”
他吩咐太医替她细查,嘱咐下人熬煮药膳,并亲自坐在床前陪伴,轻声询问她的感觉,细听她平时不言的心声。
苏芙笙坐在床上,面对箫御珩的关心,本该感到温暖,却不禁想起桃蹊无辜受了责罚,那心底的委屈又翻涌而出。
她一时感情难自抑,便不想再强颜欢笑地去哄箫御珩。
箫御珩自然感受到她这份如水般却不乏倔强的情绪,心中不由怜惜,轻声回道:“谁惹朕的爱妃不开心了?”
苏芙笙唇角微动,最终还是开了口,声音糯软却带着几分凄怆,幽婉的诉说:“妾身心中委屈难忍。桃蹊不过是个忠心耿直的丫头,却惹来无妄之灾。”
话至此,她低垂的眼中闪过一抹泪光:
“妾身不过是想为她说几句公道话,却不料反招来陛下的嗔怪。两个丫头都以下犯上,陛下却只处置妾身的桃蹊,这心里的憋闷,徒令妾身黯然神伤。”
苏芙笙却依旧保持着那抹细腻与哀怨,似乎在责怪他又似乎在责怪自己,内心的委屈与不甘一时交织成难解的心结。
箫御珩见苏芙笙满心委屈,眼中含着隐忍不住的泪光,他心头莫名一软,几分责备已然化作了浓浓的疼惜。
“朕的爱妃真是受不了半分委屈。”箫御珩温声劝抚,俯身靠近些许,缓缓握住她微晾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传递着温暖:
“云贵妃帮朕打理后宫,她云氏一族在朝堂帮朕稳固地位。于朝堂,于后宫他们云家都是朕的大功臣。若是没有他们鼎力相助,百姓,乃至朕,都不能像现在这般安慰。朕也没时间陪爱妃,只有权力再握,朕才能护着你。”
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份柔软,带着不可抗拒的温情,继续说道:
“朕也不是嗔怪你,只是心疼你总是因为这些琐事伤神。你心中有任何不快,尽管说与朕听,不要憋在心里。”
苏芙笙慢慢抬起头来,与箫御珩对视,她看到他眼中的诚恳和温柔,不同于以往那种威严,更多的是一个愿意倾听她心声的夫君。
“来,朕陪你说说话,聊聊那些能令你开心的事情。”箫御珩轻笑着为她理了理鬓发,柔声提议道,以一种近乎宠溺的语调。他亲自给她添了一杯温茶,示意她稍稍放松心情。
在这片刻的安宁中,苏芙笙心中的积怨似被抚平了一些。她轻轻握住他的手,缓缓点头,心底的那股委屈逐渐消散,嘴角也不由微微上扬。箫御珩的陪伴与开解,像是一缕春风,温柔地将她内心的阴霾吹散开来。
烛泪垂落在鎏金蟠龙烛台上,将芙蓉屏风的影子拉得斜长。苏芙笙蜷在紫檀雕花拔步床里,素白寝衣被薄汗浸透,鸦青鬓发散在绣着百子千孙的锦枕上。龙涎香混着药香在九重纱幔间浮动,倒叫她想起三日前御花园里那抹清冷的梨花香。
\"陛下,妾身不喜欢林弦月,你不要宠幸她好不好?\"她突然攥住箫御珩正在为她拭汗的衣袖,指尖陷进玄色龙纹的织金暗绣里。
箫御珩端着药盏的手顿了顿,琥珀色的汤药在月白瓷碗中泛起涟漪:\"爱妃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苏芙笙猛地坐起身:\"陛下可知她入宫后会怎样?\"
“如何?”
\"她会说臣妾骄纵,会劝陛下雨露均沾,会借着赏荷宴在太液池边崴了脚......\"
\"爱妃。\"箫御珩忽然扣住她白皙的手腕,拇指抚过她颤抖的唇珠,\"你今日喝的安神汤里,是不是混了桃花酿?\"
苏芙笙挣开他的手去扯他腰间的蟠龙玉佩,丝绦缠在葱管似的指尖:\"陛下......\"
未尽的话语被温热的唇舌堵住。箫御珩咬住她耳垂上新愈的齿痕,惊得她颈间珍珠璎珞簌簌作响。
他掌心顺着寝衣缝隙滑入,抚上她后背蝴蝶骨,\"爱妃关心旁人胜过朕了......\"
苏芙笙突然剧烈颤抖\"陛下,林弦月......\"
\"爱妃!\"箫御珩将苏芙笙外衣脱下,取下她发间摇摇欲坠的紫玉髓耳坠:\"你若再提她,明日把库房里那架金丝楠木笼抬来。朕的百灵鸟既爱胡思乱想,就该关在笼子里唱曲儿给朕听。\"
苏芙笙还要说什么,却被他用浸了玫瑰露的帕子捂住口鼻。芙蓉帐缓缓垂落时,她听见帝王在她耳边呢喃:\"再闹,朕就把你锁在笼子里,用西域进贡的鎏金锁链......\"
“陛下,你果然不爱妾身了,把来了新人,都要把旧人装在那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