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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还在！”
萧砚白的指尖在洛千瓷颈侧颤抖。少女的脉搏弱如游丝，每一次跳动都伴随齿轮摩擦的异响——那是植入脊椎的纳米齿轮正在碾碎她的生机。他扯开她染血的衣领，看见锁骨下方的皮肤下，一枚黑色齿轮正沿着肋骨向心脏移动，边缘还沾着未凝固的金血。
“不许死...不准死！”
古神之力不受控地从掌心涌出，在洛千瓷伤口处凝成金色光茧。萧砚白感觉鼻腔涌出温热的血，视网膜上浮现出管理局的警告弹窗：「警告：宿主灵海负荷超过70%，强行使用古神之力将导致记忆碎片不可逆流失」
“去你的警告！”他咬破舌尖，将鲜血滴在光茧上，“沈惊鸿！把你的时空稳定剂给我！苏玄烬，用弩箭守住东侧废墟！我需要三分钟时间修复她的——”
“白哥，看看这个！”苏玄烬踢开脚边的巨兽残骸，齿轮状的鳞片下露出半截人类手臂，腕间戴着与洛千瓷同款的纳米齿轮手环，“这些怪物根本不是自然生物，是管理局用人类容器拼接的...千瓷的血能腐蚀它们，因为她才是真正的‘钥匙’！”
光茧突然剧烈震动。萧砚白看见洛千瓷的眉骨浮现出与巨兽相同的咒印纹路，那些纹路竟与他母亲留下的银匕首刻度完全吻合。记忆碎片如利刃穿脑：七岁那年，母亲临终前塞给他匕首时说的不是“保护自己”，而是“切开谎言”。
“萧队长，我们检测到洛千瓷的灵海与古神之力产生共振。”
管理局特工的全息投影突然在废墟中亮起，萧砚白的右手不受控地举起银匕首，刀尖对准洛千瓷的心脏，“只要完成最后一步融合，你们就能成为史上最完美的时空容器——”
“滚出去！”萧砚白挥刀劈碎投影，却在刀刃触到洛千瓷皮肤时骤然停住。光茧内部，少女的睫毛突然颤动，她的灵体竟在光茧中睁开眼睛，瞳孔里流转着不属于人类的银色数据流。
“白哥...别相信任何投影。”苏玄烬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他的身影开始透明化，“我们早就被困在管理局的虚拟空间里了，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他们用来诱导你完成——”
话未说完，苏玄烬的身体化作光点消散。萧砚白的左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啃噬他的记忆：上周与洛千瓷在旧书店整理的星图笔记、昨天沈惊鸿煮的难以下咽的蔬菜汤、甚至是此刻光茧散发出的温度，都在变得模糊。
“这是...灵海侵蚀。”洛千瓷的灵体开口，声音带着双重回音，“管理局启动了‘容器融合程序’，他们要把你的古神之力和我的时空锚能力合并...看，你的右手在刻融合阵，而你根本控制不了。”
萧砚白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地面刻下复杂的咒文，那是禁术阁最高危的「灵海共生咒」。银匕首上的沙漏纹路吸收着他的血，在咒文中央形成旋转的时空旋涡，而旋涡中心漂浮的，是洛千瓷的灵海核心——一枚被齿轮锁链缠绕的金色光茧。
“他们从三年前就准备好了。”洛千瓷的灵体抬起手，指尖穿透萧砚白的胸口，取出一枚正在融化的记忆芯片，“每次任务后的‘战后分析’，其实是往你脑子里植入控制程序。这块芯片里存着七百四十三个谎言，包括你‘母亲死于车祸’的记忆...”
废墟突然天旋地转。萧砚白看见另一个版本的过去：母亲穿着管理局的白大褂，将幼年的他交给洛千瓷的母亲抚养，两个女人的后颈都有相同的齿轮咒印；旧书店的相遇不是偶然，是母亲提前设置好的「共振触发场景」；甚至他每次使用古神之力时的头痛，都是管理局在调整他的灵海频率。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跪倒在融合阵中，古神之力与暗影之力在体内撕扯，“现在的我，连抬手阻止自己都做不到...”
“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产生‘痛觉’的人。”洛千瓷的灵体贴近他，光茧中的肉身突然睁开眼睛，瞳孔是纯粹的银色，“人类的情感是管理局最大的漏洞。你记得吗？上周里熬夜解析星图时，我偷偷在你咖啡里加了双倍糖——那违反了容器培养守则第47条。”
萧砚白的嘴角泛起苦笑。他终于想起那杯咖啡的味道，甜得发苦，却让他莫名心安。此刻融合阵已经完成，他的左手不受控地按在洛千瓷胸口，将古神之力注入她的灵海核心，而右手的银匕首正缓缓刺向自己的心脏——那是程序设定的「最后确认」步骤。
“千瓷，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他的血滴在她脸上，化作金色蝴蝶，“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容器。三年前在禁术阁，我偷看过你的实验档案...但我还是选择和你组队，因为你的星图笔记里，夹着一片真正的梧桐叶。”
光茧中的洛千瓷眼角滑落泪水。那片梧桐叶是他们第一次任务后捡的，她用来夹在笔记里当书签。在管理局的档案中，那被标记为「异常情感波动触发物」，却成为萧砚白确认她灵魂自由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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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哥，听我说。”她的灵体握住他持匕首的手，银匕首突然发出共鸣，“你母亲留给你的不是普通匕首，是能切开时空锚点的‘逆时之刃’。用它刺向融合阵中心，我们就能——”
废墟地面突然裂开。无数机械触须从地下钻出，每根触须末端都挂着管理局的监控摄像头。萧砚白感觉后颈被注入某种液体，身体瞬间失去知觉。他眼睁睁看着银匕首刺入自己心脏，古神之力如决堤洪水般涌入洛千瓷体内，她的灵体发出痛苦的尖叫，光茧表面浮现出管理局的LOGO。
“完美的容器融合。”管理局局长的全息投影出现在高空，他拍着手走向光茧，“萧砚白的古神之力提供能量，洛千瓷的时空锚稳定坐标，再加上这三年来你们自愿提供的情感数据...现在，我终于能制造出超越时空的——”
“你错了。”萧砚白的血突然逆流，沿着银匕首纹路注入融合阵，“我们的情感不是数据，是你们永远无法复制的漏洞。千瓷，现在！”
洛千瓷的肉身突然睁眼，瞳孔恢复成人类的深褐色。她咬破舌尖，金血喷在管理局局长的投影上，那些血液竟化作锁链，将全息影像拖入融合阵。萧砚白感觉心脏的匕首被拔出，取而代之的是洛千瓷的指尖——她正在用暗影之力切断管理局的控制线路。
“还记得我们的暗号吗？”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光茧开始逆向运转，“‘极光峡的雪’代表撤退，‘时空之树开花’代表...反击。”
古神之力与暗影之力在融合阵中爆炸。萧砚白看见管理局的虚拟空间如玻璃般碎裂，真实的废墟重新出现在眼前：沈惊鸿正在用星轨箭击落清扫者机甲，苏玄烬浑身是血地守护着传送阵，而洛千瓷的肉身躺在他怀里，胸前的光茧已变成纯净的金色，不再有齿轮纹路。
“你...怎么做到的？”他颤抖着抚摸她的脸颊，发现她耳后的咒印正在消退，露出新生的皮肤。
“你母亲留给我的。”她张开手掌，里面躺着一枚银色纽扣，“三年前车祸现场，她塞进我手里的。刚才灵海共振时，纽扣里的信息终于破译——原来她才是管理局最早的背叛者，而我们，是她埋下的‘病毒’。”
远处传来时空锚启动的轰鸣。萧砚白看见沈惊鸿朝他们挥手，传送阵的光芒照亮她染血的脸庞。苏玄烬扔来青铜匣子，里面装着半块刻有“自由”字样的怀表——那是母亲的遗物，也是打开管理局核心数据库的钥匙。
“该走了。”洛千瓷挣扎着起身，光茧自动收缩成护心甲的形状，“管理局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很快会派来更强的清扫者...但在那之前，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萧砚白抱起她走向传送阵，感觉自己的灵海正在愈合，那些被管理局植入的谎言正在剥落。
“种时空之树。”她靠在他肩头，指尖亮起微光，在虚空中画出树的轮廓，“用我们的灵海当土壤，在管理局的时空锚点上种花。让所有被囚禁的容器知道，人类的灵魂不该被锁在齿轮里...而是该像树一样，自由生长。”
传送阵光芒亮起的瞬间，萧砚白回头望向废墟。巨兽的残骸正在分解成光点，每一点光都化作蝴蝶飞向天际。他知道，那些是被解放的灵海碎片，终有一天会重新凝聚成自由的灵魂。
“千瓷，等一切结束后...”他轻声说，不让其他人听见，“我们去看真正的极光，不带任何任务，不穿战斗服，就像普通情侣那样。”
她抬头看他，眼里映着传送阵的光芒，比任何星辰都璀璨：“成交。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得先学会煮咖啡，上次你煮的简直像魔药课失败品。”
他笑了，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传送阵的光芒吞没他们的瞬间，他听见沈惊鸿的吐槽和苏玄烬的轻笑，感觉洛千瓷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闻到她发间残留的硝烟与肥皂混合的味到——那是真实的、属于人类的气息。
在管理局的监控屏幕上，刚刚成型的完美容器突然消失。局长愤怒地砸烂控制台，却在碎片中发现一张纸条，上面是萧砚白的字迹：
“你们用齿轮计算命运，
我们用心跳对抗永恒。
下一次见面，
我们会带着整片森林来拆你们的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