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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渊战靴碾碎冰晶的刹那，鎏金血液突然在玉石卦象上燃起幽蓝火焰。
迷雾深处传来狐尾扫过青铜器的轻响，九道虚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将军当心！"赖崇的声音隔着浓雾传来，却像被某种力量扭曲成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
史渊握紧霸王戟的手指节发白，鎏金纹路沿着戟杆蔓延，在迷雾中划出流星般的尾迹。
第一重幻象来得猝不及防。
满地冰晶突然映出赖崇举刀刺来的倒影，史渊后撤半步正要格挡，却见雾气里跌出个浑身是血的刘福通。"义父当年怎会死在陈友谅手里？"这念头刚起，霸王戟已穿透虚影——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警告！
心魔侵蚀度15%】
"雕虫小技。"史渊咬破舌尖，剧痛让眼前幻象如褪色水墨般消散。
但迷雾中飘来的血腥味真实得可怕，他分明看见阿芜雪白狐尾浸在血泊里，青丘锁链正将她往深渊拖拽。
第二重幻象是龙袍加身的自己端坐龙椅，十二旒冕下百官朝拜。
当玉玺盖在征讨檄文上的瞬间，史渊突然看清跪在丹墀下的竟是赖崇与红巾军旧部。
鎏金血液突然在掌心沸腾，霸王戟发出龙吟般的震颤，硬生生劈开这虚妄的帝王梦。
"还剩最后一关。"史渊抹去额角冷汗，霸王系统在视网膜投射出淡金纹路。
迷雾开始凝结成无数面铜镜，每个镜中人都带着不同表情嘶吼："杀尽元狗就能解甲归田？称帝后第一个要灭口的就是赖崇吧？阿芜的锁链只有用真龙心血才能斩断..."
突然有温软躯体贴在后背，九条狐尾如流云般缠绕上来。
史渊浑身肌肉绷紧，闻到记忆中青丘山特有的冷梅香。"将军舍得让奴家继续受苦么？"耳畔呵气如兰，那女子指尖正要抚上他咽喉，却被突然暴起的鎏金光芒灼伤。
"破！"史渊暴喝一声，霸王戟抡出满月弧光。
笼罩二十里的迷雾被金色气浪撕开裂缝，远处山坡上的百姓们突然看见天光破云，有个农妇抱着孩子跪地惊呼："是朱将军的鎏金火！"
但清朗天光只维持了半盏茶时间。
当最后一缕雾气渗入地缝，数十道黑影从古祭坛残碑后窜出。
这些生物形似鬣狗却浑身覆满鳞甲，竖瞳里跳动着与星盘玉珏相同的幽蓝火焰。
赖崇的弩箭抢先钉在为首怪物额间，精铁箭簇却擦出火星弹开。"它们要害在尾椎第三节！"史渊旋身避开扑击，戟尖精准挑飞第二只怪物的鳞片。
腥臭血液溅在祭坛石刻上，竟激活了某种古老符咒。
怪物群突然分成三股包抄，利爪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声响。
史渊且战且退至祭坛中央，故意卖个破绽让右臂被划出血痕。
鎏金血液滴落瞬间，整个祭坛突然浮现二十八宿星图，那些追击的怪物仿佛陷入泥沼。
"就是现在！"史渊挥戟斩断承重的石柱。
早已风化的古祭坛轰然坍塌，将嘶吼的怪物们尽数压在刻着"井"宿方位的青砖下。
烟尘散去时，赖崇正用绷带缠着渗血的虎口，望向史渊的眼神却炽热如火："将军怎么知道祭坛下面是空的？"
史渊刚要回答，怀中的星盘玉珏突然发烫。
阿芜留在玉珏里的传影虚像正在消散，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她被锁链贯穿时仍带笑意的唇角。
远处山道上传来环佩叮咚，似乎有谁在雾气彻底消散前，将染血的绢帕系在了枯树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