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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渊能清晰感受到骨髓深处沸腾的灼热，仿佛有千军万马在血脉中奔腾，项羽虚影竟在背后凝成暗金甲胄。
空间裂隙轰然炸裂的瞬间，现世的光明如天河倒灌。
赖崇的陌刀还插在祭坛东南巽位，刀身镶嵌的孔雀石正与阿芜鬓间步摇共鸣。
数万将士的惊呼声中，史渊踏着尚未散尽的雷光缓步走出，战靴落地时竟在青石板上烙出熔岩纹路。
"将军！"阿芜的鲛绡披帛被气浪掀飞，却在触及史渊周身三丈时自动燃烧成青鸾虚影。
她怔怔望着悬浮在史渊眉心的九宫星图，那日占星台上用朱砂绘制的轨迹正化作实体流转——原来自己掌心血脉，早与这男人的命格纠缠不清。
远处观战的义军突然齐刷刷跪倒。
他们看见史渊抬手虚握，溃散的猩红能量竟凝成九面战旗插在祭坛八方。
最年长的百夫长突然以头抢地："凤阳城隍庙的箴言应验了！
朱鸟衔日，霸王临世！"
赖崇却敏锐注意到异样。
当史渊转身时，那些尚未收敛的金芒在他重瞳深处凝成两轮血月，连带说话声都带着金属震颤："传令三军，三日后..."话音戛然而止，史渊猛然按住心口，鎏金锁链突然从背后刺入虚空。
千里之外的黄河故道，正在掘堤的元军工匠突然惊叫后退。
浑浊的浪涛中浮起十八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刻着蒙元皇室独有的狼头图腾。
最年长的萨满祭司刚要吟唱咒文，瞳孔却映出棺椁缝隙渗出的黑紫色雾气——那雾气凝成的狼影，竟与大都皇城上空的国运图腾一模一样。
祭坛上的史渊突然闷哼出声。
在他灵台深处，本该被镇压的九首虺残魂突然尖啸："你以为斩断的是谁的血脉？"鎏金锁链剧烈震颤，项羽虚影竟被黑气腐蚀出裂纹。
系统警报疯狂闪烁：「检测到蒙元国运反噬！」
"将军？"阿芜的指尖刚要触碰史渊战甲，突然被气劲震退三步。
她看见史渊猛然睁开的双眼里，鎏金与猩红正在疯狂撕扯，重瞳边缘甚至开始生长细密的青铜鳞片。
"取我的山河盘！"赖崇突然暴喝，陌刀劈开祭坛中央的青铜鼎。
鼎身碎裂时飞出的龟甲悬浮半空，竟与史渊眉心的九宫图遥相呼应。
当两股金光交汇的刹那，众人听见云层深处传来龙吟，却不是中原王朝的煌煌之音——那是带着草原腥气的，狼群对月的长嚎。
史渊突然单膝跪地，霸王戟深深插入地面。
他望着掌心浮现的狼头烙印，突然想起三日前刘福通密信中的警告："大都钦天监的观星台，已经三个月不曾点亮夜明珠。"
西边天际忽有血色漫延，如狼毫笔尖蘸饱了朱砂，在暮色里洇开不祥的纹路。
史渊缓缓起身时，重瞳里的鎏金终于吞噬最后一丝猩红，但当他望向西方，喉间溢出的低语让赖崇寒毛倒竖：
"他们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