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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剥第三个的时候，常老爷子突然在他身后喝了一声：“这么闲，就进去练琴！”
常时那天状态不是很好，刚刚的射击训练差劲到教练让他提前结束，好好休息。又听到爷爷斥责，心里更加烦躁。别着劲儿，他没动，继续慢条斯理地把那个橘子剥好，挑了挑白丝，递给常老爷子，“您吃吗？”
常老爷子脸色阴沉地盯了他两眼，转身走了。
常时两口把橘子吃了，拍拍手站起来。
祖孙两个一前一后进了家门，常奶奶午休起来，坐在客厅里剥橘子，她不知道两人刚刚的不愉快，掰开一半递给老头子，说甜度正好，特别好吃。
常老爷子更不高兴了，这箱橘子是林老爷子送的，他没和常奶奶说，她以为是家里买的。
“不吃。”他没好气地拒绝了，背着手往楼上走。
常奶奶又看了眼常时，意识到他们肯定闹矛盾了。
“来，小时，他不要我们吃。”
常时接过来，陪着常奶奶坐。这时，兆潭跑进来，说钢琴老师已经到了，叫他去上课。
常奶奶叫兆潭过来，吃个橘子，不着急。兆潭看到常老爷子脸色不虞，动作很快地拿了一个，一边拽了一下常时，催他快走。
常时不动，“你去吧，替我和老师请个假，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常奶奶马上紧张起来，“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常时！”常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命令道，“你跟我上来。”
常奶奶先拉住常时，抬头乜了常老爷子一眼，“有什么话，你下来说，我也听听。”
“姜绘，”常老爷子厉声道，“我教育孩子你不要捣乱。”
常时轻轻挣开常奶奶的手，转身往楼梯走，话里带刺地说：“我错了，您冲我发火，做什么要迁怒奶奶？”
他极少顶撞常老爷子，意见不合也会有理有据地商讨，像今天这样接二连三地和爷爷作对，更是从来没有过。
常老爷子气极，冷笑，“错了？你错什么了？给我滚下去，想清楚了再出来！”
地下室有一个房间，是反思室，常家的每个孩子都进去过。被关时间最长的是常易，常昊弄坏了奶奶的项链，心里害怕，把坏项链偷偷放进了常易的口袋里，然后装作不经意在大家面前抖落出来。
常鸣江和陈怡夫妇见状，立刻责问常易，批评他调皮不懂事，做错事了不敢承认错误，还瞒着大人，让他和奶奶道歉。
老两口看着老大这一家子，心里明镜似的。常奶奶拉着常易的手问他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常易小小年纪，受了冤枉竟然倔着不解释。常老爷子见不得孩子黏黏糊糊、说话不干脆，有点不耐烦地喝了一声：“说话。”
常易握了握自己的拳头，蹬蹬跑下去，把自己关进了反思室，在里面待了两天，大人怎么劝都没有。常时进去了两次，才把他弄出来。
常奶奶心疼地抱住脸色煞白的常易，骂大儿子，连带着老头子，“都是倔种，孩子怎么都随了你了，造孽！”
常易抱着奶奶，终于委屈地哭了出来，“奶奶，不是我。”
常奶奶也跟着湿了眼睛，心里酸得厉害，“奶奶知道，不是小易，不是小易，奶奶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