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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珠在全息广告屏上蜿蜒成数据流，我站在霓虹闪烁的第七大道，望着玻璃幕墙里自己模糊的倒影——白大褂口袋里的神经连接器正在震动，频率与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如出一辙。
"沈念之博士，您有新的鉴定委托。"助理小周的虚拟投影穿透雨幕，她耳后闪烁的银色芯片映出"记忆银行"的LOGO，"这次是明德集团的天价遗产案，涉及最新的脑纹认证技术。"
太平间的冷柜散发着液氮特有的白雾。当抽屉拉开时，我听见身后的律师倒吸冷气——死者陈默的太阳穴处有个规则的圆形灼痕，边缘泛着焦黑，正是神经连接器强行拔除的痕迹。
"根据遗嘱，陈默的遗产继承权取决于脑纹密码的验证结果。"律师推了推防蓝光眼镜，镜片上闪过复杂的加密纹路，"但现在他的海马体数据芯片不翼而飞，而唯一有权限接触的人......"
"是他的双胞胎弟弟陈言。"我盯着死者手腕内侧的疤痕，那是幼年时溺水留下的，而陈言的相同位置有块烫伤。这个细节曾被用在三年前的"镜像杀人案"中，凶手正是利用双胞胎的脑纹相似性制造不在场证明。
记忆银行的地下数据库里，陈默的脑纹建模正在全息屏上旋转。我将神经连接器接入自己的枕叶区，刹那间，无数碎片化的记忆涌来：奢华的办公室、实验室里的克隆胚胎、雨夜中狂奔的黑色轿车......最后定格在段模糊的监控画面——陈言正将芯片插入自己的后颈。
"他在转移记忆数据。"小周的声音带着颤抖，"但脑纹认证需要本人的实时脑电波，陈言就算拿到芯片，也无法模仿哥哥的神经脉冲频率......除非......"
除非他进行了脑纹重塑手术。我调出陈默的医疗记录，发现他三个月前曾在"新纪元神经诊所"接受过颅骨修复手术。而该诊所的幕后老板，正是明德集团的竞争对手——万源生物的CEO林深。
暴雨突然转急，全息广告屏闪烁不定，某款脑机接口的广告词反复跳动："让记忆成为永恒的资产。" 我摸着口袋里的金属药盒，里面装着三年前案件留下的抗失忆药片，每片都刻着微小的莫比乌斯环。
陈默的办公室布满防窥玻璃，书架上陈列着各种荣誉奖杯，其中"年度生物伦理先锋"的底座刻着拉丁文："Nulla dies sine linea"（不画一条线，就过不了一天）。当我打开他的量子计算机时，屏幕上跳出倒计时："07:19:43"，下方是串由DNA碱基对组成的密码。
"是陈默的生日。"律师输入密码的瞬间，所有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我听见玻璃破碎声，接着是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那是血，带着神经芯片特有的焦糊味。
应急灯亮起时，律师已倒在血泊中，后颈插着半截神经连接器。他右手握着张碎纸片，上面用血迹写着"镜像"。我的目光落在书架上，陈默与陈言的合影被摔在地上，相框玻璃裂成两半，恰好将两人的脸分割成左右镜像。
离开大楼时，雨停了。第七大道的电子屏正在播放万源生物的新品发布会，林深站在台上，展示着最新的"脑纹克隆"技术："我们终于实现了记忆的完美复制，让每个人都能拥有另一个自己。"他的笑容在霓虹中显得格外冰冷，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银戒，刻着与陈默奖杯相同的拉丁文。
我摸出手机，给三年前的搭档陆沉发送消息："还记得镜像杀人案吗？这次的凶手，可能不止有两个。"消息发送的瞬间，手机突然黑屏，重启后只剩下条未知号码的短信："沈博士，您以为自己在破解迷局，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是局中棋子。"
夜风带来些许凉意，我望着自己在地面水洼中的倒影，发现耳后的皮肤不知何时出现了块淡红色的印记，形状与陈默的神经连接器灼痕完全一致。而远处的高楼顶端，有个模糊的身影正在俯瞰着我，手中把玩着枚银色的莫比乌斯环戒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