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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天光微亮。
沈君泽缓缓睁开眼，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喉咙干涩，脑中昏沉。
窗帘缝隙漏进一束日光，洒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她，睡在那里。
穿着昨天的白衬衫外套，脚边是一台还没合上的笔记本，屏幕停在某个项目文档页面。
她头歪在沙发扶手上，手指还轻轻搭在电脑边缘。
一夜未眠。
他怔了一瞬，低声唤她：“雪菲。”
她没动，睡得很轻。
他下意识要起身叫她，却牵扯到肩膀，轻轻“嘶”了一声。
她立刻醒了。
睁眼，看见他撑起上半身，眉头轻蹙，声音带哑：
“你又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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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过来，帮他把枕头垫好，给他倒了杯温水。
他接过，没急着喝，反而看着她问：
“你一晚上都没睡？”
她没回答，只反问：
“你有没有觉得头晕？”
“没有。”他顿了顿，低声，“但看到你还在，有点……心软。”
她白了他一眼：“你这是说我碍眼？”
他轻笑：“你要是碍眼，那我宁愿一直被你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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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温水递到他手里，沈君泽喝了一口后，问：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她也没藏：“你秘书发了定位。”
“我猜得出你生病不会让别人看见，所以我来了。”
他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一刻的她，不再只是那个在董事会上据理力争、在会议室里锋芒毕露的掌控者。
她像是，在为他放下盔甲之后，也脱下了自己的铠甲。
是心疼，是本能。
也是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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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他低声说。
她挑眉：“沈总还会说谢谢？”
他认真点头，声音有些沙哑：
“你不在的时候，我的确只会命令别人做事。”
“可你在的时候，我只想自己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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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坐到床沿，语气轻轻的，却意有所指：
“沈君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