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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看着顾软词，眼中带着一丝复杂：“软词，靖安侯世子今日来求见，说了一些关于你的话，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此时，周聿修正跪在大殿中央，低着头很是恭顺。
即便是听到顾软词来了，他也没有抬头。
他不是不想见到顾软词，而是知道顾软词不想看到他……
“回皇上，臣女一定知无不言。”
皇上点了点头，说道：“周世子说想要放弃世子之位，因为想起当年的错误，就觉得恶心，周家这个爵位，他不想要，将来也不想继承这个爵位，宁愿在玄帝观出家，不过玄帝观的当家道长是你的师兄，而且那里有你娘亲的牌位，总要征求你的意见……”
顾软词这次是真的愣住了，周聿修要出家，而且要在玄帝观，守着娘亲的牌位？
即便当初她多恨周家人，此时也不得不动容了。
庄和风也是一样，说到底，周聿修也是自己至交肚子里出来的孩子。
如今他真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不来打扰顾软词，更没有做什么妨碍他们的事，只想用自己的方式赎罪，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了。
顾软词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皇上，周世子乃是周家嫡子，他的事情臣女不便多言。至于玄帝观，那是我娘亲的安息之地，臣女不希望有人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打扰到她。”
这时，跪在地上的周聿修才抬起了头。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似乎对顾软词的回答并不意外。
他看向大殿中央的周聿修，说道：“周聿修，你听到了？软词并不希望你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决定。你还是先回去吧，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
周聿修这才抬起头，说道：“皇上，臣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想法，只不过因为夫人怀孕而耽搁，如今夫人腹中的孩儿已经不在，臣不需要再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已经写好了和离书，从今日开始跟周家和叶家断绝关系，将来必然不会再有牵扯，还请皇上成全……”
皇上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周聿修如此决绝感到意外。
他看向顾软词，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
顾软词心软了，她承认。
这个哥哥，虽然她不想认，可是她没有办法用娘亲为借口，一直阻挡他真心赎罪的途径。
事实上，她也从来没想到周聿修会做到这一步，断绝关系，出家赎罪，这一切都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在她的印象之中，周家人早就已经被老夫人和周执礼教育得自私自利，不知悔改。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皇上，周世子既然决定，臣女自然不会阻拦，至于他想出家为道士，在玄帝观了此残生，也跟臣女无关……”
皇上闻言，已经明白了顾软词的意思。
庄和风心中也有些安慰，女儿到底是从过去走出来了。
有时候这根弦绷得太紧，对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周聿修也是松了口气，他知道，顾软词这是接受了。
“既然你已然下定决心，那朕就成全了你，至于和离和改立世子的事，朕也一并助你，你今日就回去跟家人道别，之后再去道观报道吧。”
皇上考虑的已经算是周道，结果周聿修拒绝了。
“皇上，臣不需要回家交代什么，毕竟臣对周家已经没有任何眷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