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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数理化竞赛的契机
秋日的风裹着桂花香掠过走廊，教务处的玻璃窗被吹得轻轻作响。苏念握着英语练习册经过公告栏时，几张红色海报突然撞入眼帘——全市中学生数理化联合竞赛的通知赫然在目，参赛名单里"桑延苏念"两个名字并排印在初三（7）班那一栏。
放学铃响时，班主任李老师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桑延、苏念，来办公室一趟。"
桑延正把篮球塞进书包，闻言吹了声口哨："哟，同桌，看来咱俩要并肩作战了。"苏念没接话，默默把错题本塞进帆布包。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洒满银杏叶的走廊，办公室里飘来淡淡的茶叶香。
"这次竞赛是全市重点中学的交流平台，你们俩是班级的希望。"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桑延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尤其是桑延，你虽然数理天赋不错，但太浮躁，要多向苏念同学学习。"
桑延低头踢着瓷砖缝里的落叶，漫不经心地点头。倒是苏念轻声应道："老师放心，我会尽力。"临走时，李老师又塞给他们几本往届竞赛真题集，扉页上还密密麻麻写着批注。
回教室的路上，桑延突然拦住苏念："喂，学霸，我们总得制定个计划吧？总不能到时候两眼一抹黑。"他倚着走廊栏杆，秋日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遮住了苏念半张脸。
苏念往后退了半步，斟酌着开口："我原本打算每天放学后留校两小时刷题，周末再做套卷模拟。"她翻开笔记本，里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各科重难点，"不过你的基础和我不太一样，可能需要......"
"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学渣呗？"桑延突然凑近，吓得苏念往后撞在墙上。他伸手撑住墙面，脸上挂着坏笑："好歹我也是被老师钦点的选手，说不定到时候让你大吃一惊。"
苏念偏过头，避开他灼热的呼吸："那就拭目以待。"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但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给你梳理知识点。"
第二天午休，桑延破天荒地没去篮球场。他把竞赛书重重砸在苏念桌上，惊得正在做摘抄的少女笔尖一颤："开始吧，苏老师，教教我这道变态几何题。"
题目配图是个复杂的立体图形，辅助线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苏念看了眼题干，突然从笔袋里摸出两根吸管和橡皮筋："我们搭个模型。"她灵巧的手指穿梭几下，一个三棱锥框架便出现在桌上，"你看，当把这个面展开......"
桑延的目光却从模型转移到苏念的手上。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节白皙，讲解时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直到苏念疑惑地抬头，他才慌忙移开视线："啊......我懂了！原来是这样！"
接下来的日子，教室后排总能看见奇怪的一幕。桑延难得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托着下巴认真听苏念讲解；苏念也不再惜字如金，会用彩笔在草稿纸上画各种示意图。有次讲到化学配平，桑延突发奇想："要是把反应物比作帮派火拼，生成物就是新势力，那系数就是人数......"
"有点意思。"苏念难得露出真心的笑容，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个比喻，"这样确实更容易理解。"桑延望着她弯起的眉眼，突然觉得九月初见时那个冷淡的转校生，原来藏着这么生动的一面。
周五傍晚，夕阳把教室染成暖橘色。苏念正专注地解一道物理压轴题，铅笔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桑延趴在桌上，目光从她认真的侧脸移到作业本上——那些复杂的受力分析图，她竟然用不同颜色标注出每个力的方向，旁边还写着"易错点：摩擦力方向判断"。
"你怎么能想到这种解法？"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惊叹。苏念愣了一下，随即翻开笔记本："上次在图书馆看到类似题型，就总结了思路。"她推过来几张便签，"这是我整理的竞赛高频考点，你可以看看。"
桑延接过便签，指尖触到纸张上清秀的字迹。原来这些天她不仅准备自己的复习，还抽空帮他归纳重点。窗外的风卷起几片银杏叶，轻轻落在他们摊开的书本上。
随着备赛深入，桑延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每天的"学习时间"。有时他会故意问些简单问题，就为了看苏念微微蹙眉、认真讲解的样子；而苏念也不再对他的靠近感到排斥，甚至会在讲题间隙，听他讲些不着边际的冷笑话。
某个雨夜，两人留在教室讨论数学建模题。雷声在窗外炸响时，苏念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桑延瞥见她发白的指尖，默默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她椅背上："学霸也怕打雷啊？"
"只是有点吵。"苏念嘴硬道，却悄悄把外套往身上拉了拉。油墨混着少年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在雨声中莫名让人安心。桑延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轻轻颤动。
竞赛倒计时十天那天，李老师看着两人交上来的模拟卷，露出欣慰的笑容："进步很大，尤其是桑延，这次的物理卷几乎拿了满分。"桑延挠挠头，偷偷瞥向苏念。少女正在整理错题，睫毛在眼下投出温柔的阴影，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
放学路上，桑延突然说："等竞赛结束，请你喝奶茶。"苏念脚步一顿，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为什么？"
"就当是谢师宴。"桑延伸手拨弄路边的柳枝，树叶沙沙作响，"毕竟没有苏老师，我估计早就放弃了。"他没说出口的是，这些日子的相处，早已让他对这个清冷的少女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苏念低头笑了笑，声音轻得像风："那我要喝最贵的。"
暮色渐浓，两个身影并肩走向公交站。梧桐树影在他们身上摇晃，仿佛在为这段因竞赛而起的奇妙缘分，轻轻打着节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