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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社团风波后续
蝉鸣聒噪的午后，兰心社临时议事厅内蒸腾着暑气。林悦将沾着墨渍的章程甩在檀木桌上，羊皮纸卷过的边角扫落了李薇刚端来的凉茶，瓷盏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尹嵩在刑部状告我们‘妖言惑众’，连户部都暂停了社团的经费拨款。”
上官婧猛地将软剑拍在桌上，震得茶盏里的凉茶溅出涟漪：“这帮老顽固！上次闹事的账还没算清，竟敢再来！”她额角青筋微跳，显然还记挂着诗会那天李薇被推倒受伤的事。郝葭却轻轻展开新收上来的诗稿，泛黄的宣纸上，娟秀字迹写着“愿为萤火，共照山河”，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姐妹们都在等着下个月的厨艺大赛，不能让她们失望。”
李薇咬着下唇，将打湿的帕子在裙摆上蹭了蹭，突然起身道：“我去找尹岐！他在商户间人脉广，说不定能拉到赞助。”她发间的茉莉簪子随着动作轻晃，转身时带起一阵淡淡的花香，仿佛要将满室阴霾都吹散。
而此刻的朝堂上，气氛比盛夏的骄阳更灼人。尹嵩手持弹劾奏折，蟒纹补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川主明鉴，尹峥纵容女子抛头露面，长此以往，新川百年礼教纲常必将崩坏！”他眼角余光瞥见尹峥紧握的拳头，心中暗喜，继续添油加醋，“更有传言，兰心社要效仿墨川，让女子入朝为官！”
议政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老臣们纷纷点头附和，而年轻官员们虽面露不忿，却碍于尹嵩的权势不敢言语。川主摩挲着龙纹玉扳指，目光沉沉地落在阶下跪着的尹峥身上：“你可有话说？”
尹峥挺直脊背，玄铁护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回禀川主，兰心社以诗书教化、技艺切磋为宗旨，已发掘出精通算学、医术的女子数十人。”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名册，“若这些人才因性别被埋没，实乃新川之损失。”他顿了顿，想起李薇在诗会上颤抖却坚定的眼神，“况且，女子亦有追求理想、报效家国的权利。”
退朝后，林悦不顾宫门禁卫阻拦，硬是闯到了御书房外。她摘下沾满尘土的披风，素色中衣已被汗水浸透，却依旧身姿挺拔：“请转告川主，墨川林悦求见！”当她踏入书房，看见尹峥跪坐在地，发冠歪斜，心中猛地一揪。
“川主，墨川曾与新川一般重男轻女。”林悦跪下行礼，声音清亮如击磬，“但自推行女学后，十年间商户赋税增长三成，边疆匪患减少半数。女子能参政议政，能戍守边疆，墨川才能从羸弱走向强盛。”她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地图，上面标注着墨川女官治理的州县，“这些地方，如今皆是商贾云集、百姓安乐。”
川主沉默良久，目光在尹峥与林悦之间来回扫视。就在气氛凝滞时，宫门外突然传来喧闹声。李薇带着数十名兰心社成员跪在宫道上，她们手中捧着绣品、诗集，还有亲手烹制的糕点。“请川主给兰心社一个机会！”李薇的声音虽有些发颤，却无比坚定，“我们愿以所学，证明女子亦可于国有益！”
郝葭举着一本工整的账簿上前：“这是兰心社自成立以来的收支明细，每一笔钱都用在实处。”上官婧则带着几个女弟子演练剑法，银剑翻飞间，竟隐隐有沙场点兵的气势。围观的宫女太监们窃窃私语，眼神中满是惊叹。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在御书房的金砖上投下斑驳光影。川主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跪满宫道的女子们，忽然轻笑出声：“罢了，朕准你们继续办社。但若是闹出乱子……”他的目光扫过尹峥和林悦，“你们二人提头来见。”
当这个消息传出时，兰心社的成员们相拥而泣。李薇抹着眼泪笑：“我们做到了！”林悦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忽然想起出征时的烽火。那时她以为，守护疆土就是守护新川；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守护，是让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能绽放光芒。
深夜，兰心社的议事厅再次亮起灯火。林悦展开新的计划图，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高大：“接下来，我们要办女学，开医馆，还要……”她的话被众人的欢呼声淹没，上官婧豪迈地斟满酒杯：“管他什么尹嵩，什么旧规矩，咱们就把这世道，重新写过！”
窗外，蝉鸣渐歇，一轮明月缓缓升起，照亮了新川城的角角落落。这场关于女子力量的抗争，终于迎来了第一道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