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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片刻，忽然抬手，轻轻摘下了面具——
面具下的脸，和苏显有七分相似，却并不是他。
我怔住，随即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和愤怒。
"谁派你来的？"我冷声质问。
他重新戴上面具，低声道："娘娘心里清楚，这宫里，有多少人盼着您和皇上离心。"
我眯起眼："郡王福晋？"
他笑而不答，只是道："娘娘，您心里……可还记挂着苏显？"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
我记挂苏显吗？
当然记挂。
他是我刚穿到这个世界时，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那时候我才十三岁，他是邻家的大哥哥，叫富察傅宁。他会带我去骑马，会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会在我生病时守在我房门外一整夜。
后来，我十六岁那年，鼓起勇气向他表白，他却告诉我，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再后来，我才知道，他竟然是反清复明的领袖——苏显。
他试图带我离开皇宫，甚至行刺福临，最终被关入大牢。临死前，我问他，可曾对我有过一点男女之情。
他说："有。"
就这一个字，够让我遗憾一辈子……
"娘娘不说话，便是默认了。"面具男人低笑，"您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他。"
我冷冷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我："这是郡王福晋让我交给您的。"
我没有接："她以为，用一个和苏显相似的人来迷惑我，就能让我背叛福临？"
他摇头："郡王福晋只是想让您知道，这世上，不是只有皇上一个人真心待您。"
我嗤笑一声："滚。"
他并不恼怒，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即转身跃上围墙，消失在雪夜中。
我站在原地，手指死死攥着那封信，胸口剧烈起伏。
芍药和蔷薇急匆匆跑过来："娘娘！您没事吧？"
我摇摇头，强自镇定："没事，回宫。"
回到承乾宫后，我独自坐在暖阁里，盯着那封信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打开，而是将它扔进了炭盆。
火焰吞噬信纸的瞬间，殿门被人推开。
福临披着玄色大氅走了进来，目光落在那燃烧的信上，眼神晦暗不明。
"皇上怎么来了？"我勉强扯出一抹笑。
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抚上我的脸："听说御花园有刺客，朕来看看。"
我的心猛地一跳："皇上……都知道了？"
他盯着我，缓缓道："宛宛，你见到那个人了？"
我沉默片刻，点头："见到了。"
"他说了什么？"
我抬眸看他，轻声道："他说，这世上不是只有皇上一个人真心待我。"
福临的眼神骤然一冷，手指微微收紧："那宛宛觉得呢？"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可我只想要皇上的真心。"
他浑身一僵，随即紧紧搂住我，声音沙哑："宛宛，别让朕失望。"
我闭上眼，心底一片冰凉。
——福临早就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他是在试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