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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规规矩矩地行礼:"佟嫔娘娘谬赞了。"
似琪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方才见福晋与人在花园中说话,可是遇到了故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她看见了?看见了多少?
"只是问路罢了。"我强作镇定,"初次入宫,难免迷路。"
似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再多言,但那双眼睛却像刀子一样,仿佛要剖开我的伪装。
赏花宴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着。太后不时问我几句话,态度和蔼可亲;似琪则时不时投来探究的目光;而我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与艾公子重逢的场景。
他说他是御前侍卫...可那身气度,那举手投足间的贵气,绝非普通侍卫所能拥有。而且他对"沈韵"这个身份的怀疑,还有听到佟嫔表姐时的微妙表情...这一切都让我感到不安。
宴席进行到一半,太后突然问道:"董鄂氏,听闻你精通诗书,今日百花盛开,何不赋诗一首助兴?"
我心头一跳,连忙起身行礼:"臣妾才疏学浅,恐难当太后雅兴。"
"无妨。"太后慈爱地笑道,"就当是家宴,随意些。"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我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亭边,看着满园春色,思索片刻,吟道:
"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
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
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
吟罢,亭内一片寂静。我这才惊觉自己下意识地吟了李白的《清平调》,这首诗以花喻人,暗含帝王宠爱之意,实在不妥。
"好诗!"太后却率先鼓掌,"只是哀家记得,这最后一句原本是'长得君王带笑看',福晋为何改了?"
我背后沁出一层冷汗。太后果然博学,连这都注意到了。"臣妾一时记岔了,请太后恕罪。"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无妨。改得也好,'两相欢',倒是应景。"
我不知道这个"应景"指的是什么,只能低头谢恩。余光瞥见似琪正死死盯着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赏花宴终于结束,回府的马车上,我靠在窗边,心绪不宁。博果尔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关切地问:"累了?"
我点点头:"有些乏了。"
博果尔体贴地不再多言,只是轻轻握住我的手。若是平日,我会为这份体贴而感动,但此刻,我的心思全被那个宫中偶遇的身影占据。
艾公子...他到底是谁?
养心殿内,福临——当今天子顺治帝,正对着案上一份名单出神。吴良辅垂手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查清楚了?"福临的声音冷得像冰。
"回皇上,今日入宫参加赏花宴的女眷名单都在这里了。"吴良辅小心翼翼地说,"除了各宫嫔妃,就只有几位亲王福晋和朝廷命妇。佟嫔娘娘确实没有姓沈的表姐..."
福临猛地将名单摔在案上:"那她是何人?"
吴良辅吓得跪倒在地:"奴才不知皇上说的是..."
"董鄂氏!襄亲王福晋!"福临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给朕查!她与佟嫔有何关系?家中可有兄弟?"
吴良辅连连叩头:"奴才这就去查!"
夜深了,养心殿的烛火依然明亮。福临站在窗前,望着那轮明月,脑海中全是今日御花园中那张与"沈云"一模一样的脸。
"沈韵?"他冷笑一声,"当朕是三岁孩童吗?"
那个在雨中与他共饮,在酒楼与他论诗的"沈云",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少年郎,竟然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他的弟媳,博果尔的福晋!
这个事实如同一把钝刀,慢慢割着他的心。难怪"沈云"突然消失无踪,难怪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他一直就在眼前,只是换了一身女装,换了一个身份。
"皇上,查到了。"吴良辅轻手轻脚地进来,"董鄂福晋确实没有兄长,家中只有一幼弟费扬古。至于与佟嫔的关系...似乎只是选秀时相识,并无血缘。"
福临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所以,她骗了他。不仅是今天,从一开始就是骗局。"沈云"是假的,"沈韵"也是假的。只有董鄂宛宛是真的,襄亲王福晋的身份是真的。
"皇上,要传董鄂福晋来问话吗?"吴良辅小心翼翼地问。
"放肆!"福临猛地转身,眼中怒火滔天,"那是亲王福晋,朕的弟媳!传她来做什么?"
吴良辅吓得连连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福临挥手让他退下,独自一人在殿中踱步。月光洒进来,照在那幅未完成的画上——画中的少年书生眉眼含笑,正是他记忆中的"沈云"。
而现在,他知道"他"其实是"她",是那个在赏花宴上吟诵"名花倾国两相欢"的董鄂宛宛。
"为什么会是这样..."福临痛苦地抱住头,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养心殿传出旨意:皇上龙体欠安,早朝推迟。而襄亲王府中,我正对镜梳妆,浑然不知自己的谎言已经揭穿,更不知那个我以为是"艾公子"的人,正是当今天子。
镜中,蔷薇为我插上那支白玉簪——博果尔送我的定情信物。而我手指轻抚的,却是藏在衣领下的那块冰凉的玉佩——艾公子留给我的唯一信物。
两个男子,两份情意,一个是我名正言顺的夫君,一个是我魂牵梦萦的知己。而如今,这两条线竟然在皇宫中交织,让我无所适从。
"福晋,王爷问您是否要一同用早膳。"芍药在门外轻声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将玉佩塞回衣领深处:"这就来。"
可是生活还要继续,哪怕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