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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魁将大年大牛带到槐庆府,对二位说道:“今天时间已晚,县太爷肯定忙得顾不上,事情也就处理不了,只能住店等候。明天一大早,你们来保安队找我,然后一起去县大堂。”说罢,撒腿就走。
大年,大牛两人本以为,张魁带他们来,那是要管吃住的,在矿上就是这样。自己来的仓促,身上分文未带,这住店吃饭还要自己掏钱,这怎么行?他们两人急了,上前挡住张魁去路说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们来没带一分钱,别说住店,就吃饭都没钱。”
张魁慢条斯理的说:“这还要我提醒吗?我们保安队既没有旅店,也没饭店,你们不住外边住哪里?”可他心里却在想,就是要拖死你们,在这里想要钱,门都没有。
“那你先给点钱,先管着住店吃饭,事情处理了,再把给的钱扣去,我们好明天去找你。”两人双双要求道,他们认为,张魁在保安队,那是跑不了的。
张魁说道:“矿上已给了你们安葬费了,我这里给你们多少都不合适,只能等县太爷处理定下多少来,不够安葬费,我再补给你们,现在只能自己想办法。”说着,用轻蔑的眼光看着,看他们如何应对。
两个人顿时慌了起来,大牛心里直骂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这般戏弄人,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拖。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的好,可眼下就把人坑住了,吃饭住店就成了问题,他不管我们,现在就无站立之地,这时才明白,他们先前的想法太天真了。
大牛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你领着来的,你不管我们,我们也没处去。你走哪,我们就跟着你到哪?不信你也没处住,你住那,我们就住那。”说着,两人跟在张魁身后,一副吃定他的样子。
张魁见两个人,粘住了自己,只好说道:“我住的地方,你们想住,我愿意,恐怕保安队不允许,他们会把你们赶出去,是你们硬粘着,可别怪我不人道。我领你们去一个地方,管吃住,但是,这里不是自己家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不行的。这里也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弄不好,就要挨鞭子,你们别吭气,听我的,住下就行,等会我差人把吃的给你送过来,你们看行不行?”两个人听了,心里暗自高兴,他终于认瘪了,就默默答应。
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是,他们竟然被领到临时关押土匪的黑屋子里,进门后,门就关了起来。他们心里怕了,这不是关进牢房了嘛,这时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着,他们担心,恐怕自己饭都吃不上,还要挨鞭子。两天时间都过去了,他们两个,每天只能看见窗口送饭的,不见张魁人影。向送饭的打听张魁,可人家说,出去办事没回来,让耐心的等着。他们这时才明白,这是要把他们关起来,往死里拖,见县太爷只是一个谎话或者借口。他们在门口,喊要见张魁,站岗的过来说道:“老实的待着,再喊叫,就不给你吃下顿,让你饿上几天,看你还有劲喊没?”两人在里边彻底的傻眼了。
真是: 欲盼县长能伸冤,岂料被他黑屋关。
行动受限难开言,此时明白为时晚。
实际上,张魁也忙着从各村征壮丁,心里也根本就没忘记这两人。壮丁需要人数巨大,保安队就像割韭菜般的,一遍又一遍在各村征人,为了完成人数,只要年轻力壮就行,根本没有年龄限制,现在这两个送上门来,岂能放过他们?把这两个人当壮丁送走,这事不就彻底解决了。
到了第三天,张魁差人把大年、大牛一起送到一处院子,说是去处理事情。两人跟着公差走到街口,公差给他们指着一个大门说:“张队长在那个院子等你们,你们去吧,我还有别的急事要办,先走一步了。”说着转身就走掉了。
大年、大牛两人也就顺着公差指的,去到大门口,正敲着门,街对面路过来十几个当兵的,为头的看到两个壮汉,一声命令,不由分说,就要拉他们走,他们反复解释,可人家根本不听。他们怀疑是张魁安排,有意在门口那里,等着抓他们,可张魁自己不出面,让他们抓不到把柄,此时想见张魁问明白也难。
他们俩喊着:“我们是来找张队长的,我们要见张魁。”当兵的才不听他们的解释,强行拉到集合点,这时才明白要拉他们去当壮丁。
他们心里猜测,这是张魁的诡计,当兵的怎么这么巧就碰上。可现实就是这样,他们俩被软禁,不允许出走,和其他人关在一起,两人心里很窝火,但又没办法,结果两人被硬性和其他人一起拉走了。
真是: 讲理欲把官来见,半路抓丁被暗算。
心里直怨世道乱,无可奈何心茫然。
张家沟的张老汉安埋了小儿子后,在家苦苦的等着,就是不见处理事的大儿回来,心里十分着急,不知如何是好?大儿媳妇来见公公,对他说道:“大,你儿子去处理事,几天了,不见回来,是不是出了别的事情?要不你去看看,实在要不下钱呀,人回来算了,家里一大堆活等着他干,这在外边扛着,也解决不了问题呀,把人等的心焦的。”
张老汉心里就有此意,就答应道:“我明天就去,如果要不下钱,我就叫我儿回来算了,咱们就自认倒霉的命吧。”
“那就这样,我回去给你烙个馍,你带着路上吃。”儿媳妇说着转身回去准备去了,张老汉也收拾着准备去槐庆府。
真是: 不见夫回心儿焦,劝父收心把人找。
斗他不过知进退,认命回家莫苦熬。
此时,牛家湾大牛的父亲,他躺在自己的炕上,头上包着白布。两媳妇吵闹,让他一时上火,就想跟着儿子去往阴间了事。谁料,即受疼痛又受伤,也没随心所愿,就像阎王爷觉得他,罪没受够,不收留他似的。额头上碰出一寸长的伤口,肿起鸡蛋大的包。疼痛的伤口,告诉自己,这就是为冲动所付出的代价。他这样做,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把两个儿媳打闹给镇住了,亲戚邻人看着牛老汉薄面,不再计较,勉强把亡人埋了。
看着牛老汉受了伤,两个媳妇又都不管不顾,牛老汉的妹妹,安葬完侄子,觉得哥哥可怜,便留下来照顾眼下不能自理的哥哥。几天过去,伤势明显好转,头脑也清楚了,也能起来走动了。牛老汉便让妹妹回家,人家也有一大堆事等着,不能跟着自己耗在这里,自己的事还得自己扛着,老靠着妹妹,也不是回事。
这天早晨起来,吃了早饭,牛老汉出去转了一圈,觉得头还是有点晕,就回家躺在自己炕上。躺下没有多久,大媳妇就推门进来,看着躺在炕上的老公公,没好气的说:“大,你准备装到什么时候去?这已经过去几天了,你也没问过,你那个顶门杠子回来了没有?你是打算,不让我跟你儿过活了是吧?我走了,你好跟你二儿媳妇鬼混在一起,来个老牛吃嫩草是不是?正好她没男人了,你两个老夫少妻在一起,还能生他几个牛儿子,你牛家就人丁兴旺了。”大媳妇受的气,憋在肚子还没处撒,见到老公公,直接释放出来,顺便带上二媳妇,在她心里,两个连带在一起骂一顿才解气。
牛老汉看见大媳妇,气就不打一处来,听见她胡说,更是气得不得了,但又没办法。他猛的坐起来,对着大媳妇喊道:“你进门来,没问我吃喝,没问伤怎么样?就会张口胡说八道,你要把这个家搅散伙,你才心甘是不是?我不是受伤,早就去找大牛了,还用着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