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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心初成的王耀阳，练剑的方式变了。
不再执着于招式的刚猛，而是每日清晨提着“凡心”剑，去后山的溪流边站着。水流过石的声音，风吹过叶的响动，都成了他练剑的韵律。他挥剑时越来越慢，剑刃划过空气，连风都变得温顺，可落在实处，却能精准地劈开飘落的叶片，不伤叶脉分毫。
周奇来看过一次，见他对着溪水挥剑，忍不住问：“你这是练剑还是赏景？”
王耀阳收剑，指着水面：“你看，水流从不硬碰石头，却能穿石而过。剑也一样，有了‘心’，就不用靠蛮力了。”
周奇似懂非懂，却看着“凡心”剑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这柄曾被他嘲笑“不如玄铁”的凡铁剑，如今在阳光下泛着玉般的光泽，握在王耀阳手里，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林松则送来个好消息：“宗门要办‘内外门切磋赛’，不限修为，只论本事，赢了能去内门藏经阁挑一本功法！”
王耀阳愣了愣：“我一个外门执事，也能参加？”
“怎么不能？”林松拍着他的肩膀，“你现在可是剑心境！去让那些内门弟子瞧瞧，凡根的剑，不比他们的灵根差！”
王耀阳摩挲着“凡心”剑，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豪气。以前总躲着比试，觉得凡根比不过灵根，如今有了剑心，他倒想看看，自己的剑，能不能劈开那些固有的偏见。
“好，我参加。”
消息传开，外门弟子都炸开了锅。
“王执事要跟内门弟子比试？”
“他连灵气都没有，怎么跟炼气修士打？”
“上次的大比，不是一样踩着内门弟子练气层？”
“他现在是剑心境啊……”
内门弟子更是议论纷纷，柳师兄听了，冷笑一声：“剑心？我看是痴心妄想。一个凡根，还真以为悟了点皮毛就能翻天？”
只有李师姐托人送来封信，信上只写着：“剑由心生，心正，则剑利。拭目以待。”
王耀阳把信收好，心里暖融融的。他知道，这场比试，不止是为了藏经阁的功法，更是为了证明——凡根的路，走得通，走得硬气。
切磋赛那天，演武场挤满了人。外门弟子站在东边，举着写着“王执事加油”的木牌；内门弟子站在西边，眼神里多是轻视。
王耀阳的第一个对手，是个炼气六层的内门弟子，擅长用鞭法，灵鞭挥舞起来，带着呼呼的风声，能缠能打。
“外门的，早点认输，免得吃苦头！”那弟子甩着灵鞭，语气傲慢。
王耀阳没说话，握紧“凡心”剑，沉腰立马。
灵鞭带着灵气抽来，快如闪电。王耀阳不躲不闪，手腕一转，“凡心”剑划出一道圆弧，剑风竟顺着鞭梢的力道绕了过去，轻轻一点，正中灵鞭的节点。
那弟子只觉手腕一麻，灵鞭竟软了下去。
“不可能！”他惊呼着再次挥鞭，却被王耀阳用同样的法子化解。剑不碰鞭，只靠剑风引动对方的力道，三招过后，灵鞭竟被自己的力道缠住，动弹不得。
“你输了。”王耀阳收剑而立，气息平稳。
全场寂静，随即爆发出外门弟子的欢呼。
柳师兄脸色铁青，猛地站起来：“下一场，我来！”
王耀阳看着走上台的柳师兄，他手里握着柄青钢剑，灵气缭绕，显然是件不错的法器。
“王耀阳，我让你知道，凡根和灵根，终究是云泥之别！”柳师兄的青钢剑带着凌厉的剑气刺来，比之前的灵鞭快了数倍。
王耀阳深吸一口气，剑心在丹田处轻轻震颤。他想起紫云崖的云雾，想起溪流的韵律，挥剑的速度不快，却带着种与天地相合的节奏。
青钢剑的剑气一次次被“凡心”剑的剑风引偏，柳师兄越打越急，灵气消耗巨大，额头冒汗，而王耀阳却依旧气定神闲。
“你就只会躲吗？”柳师兄怒吼着使出绝招，青钢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刺王耀阳心口。
王耀阳眼神一凝，“凡心”剑忽然加速，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却像一道自然的裂痕，精准地落在青钢剑的剑脊上。
“叮”的一声脆响，青钢剑竟被震得脱手飞出！
柳师兄愣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手，满脸难以置信。
王耀阳看着他，轻声道：“剑技的高低，不在灵根，在用心。”
演武场彻底沸腾了。外门弟子冲上台，把王耀阳举起来抛向空中，欢呼声响彻云霄。林松和周奇挤到台前，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苏长老站在远处，背着手，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李师姐也在人群里，对着王耀阳点了点头，眼里带着赞许。
王耀阳被众人围着，却忽然想起半年前在紫云崖的清晨，那道劈开云雾的剑光。原来凡根的通天大道，从来不是凭空出现的，是从丙字院的扫地开始，从寒潭的淬体开始，从阵道坊的竹片开始，一步一步，用汗水和坚持铺成的。
他握紧“凡心”剑，剑身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踏实得很。藏经阁的功法他当然想要，但更重要的是，他让所有人看到了——凡根的剑，也能闪耀光芒。
夕阳落在演武场上，把王耀阳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知道，这场比试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有更难的挑战，更重的偏见，但他不再怕了。
因为他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剑心，找到属于凡根的道。这条路刻在天道规则里，也刻在他的骨血里，只要他握紧剑，一步一步往前走，终会走到连灵根修士都仰望的高度。
“下一场，我准备好了。”王耀阳对着裁判朗声道，声音清亮，带着剑心的坚定。
演武场的欢呼再次响起，像在为他的前路，奏响最热烈的乐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