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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不得无礼。”
听到轩哥哥的话,阿念气鼓鼓地看着朝瑶,洛愿无所谓耸耸肩,又不是她想送。
几人往外走,走到门口,轩转身看向身后的女子,温和的表情未变,声音却变得低沉阴冷。“让她来见我。”
“见不了,有事。”洛愿说完摊开手,说给礼物总不能让她空手吧,
轩瞟了一眼阿念手上的手帕,随手扯过丢到朝瑶手上。“我和她有事说,别以为你是她徒弟,我不敢动你。”
两人说话时表情自然,谈话也只有阿念听见,远远看见的人还以为只是客套几句。
“来不了。”洛愿看着手帕嫌弃不已,厌恶地丢回给阿念,“大小姐的东西,用不起。”转身立刻离开。
阿念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手帕,急忙丢在地上踩了几脚。玱玹望着朝瑶的背影,不愧是她的徒弟,也敢蹬鼻子上脸了,压着火气带阿念大步离去。阿念见到轩哥面带微笑与过路熟人打招呼,那双眼睛却是生气的征兆。
“轩哥哥,你们刚才说的人,是谁?”
“能帮我的人。”玱玹扭头看向阿念,嘱咐她几句不要再当面与回春堂的人起冲突,他事情还没办完。
阿念见刚才朝瑶的态度,又听见轩哥的回答,笑着点了点头。
玱玹想见她做什么?她谁也不帮,这面还是不见最好。洛愿走回后院,笑嘻嘻招呼大家吃好喝好。小夭见到朝瑶回来了,起身对着宾客说了两句就拉住她穿过药田,向河边走去,一路上都是缤纷的野花,随着微风摇曳。
“他说什么了?”
“想见洛洛。”
小夭一直知道朝瑶用的假名和玱玹联络。世人尽知俊帝的两个女儿,大王姬皓翎玖瑶与二王姬皓翎忆,无人知道朝瑶的存在,更不知道她才是二王姬。
“为什么?”
“他应该是想我帮他。”
小夭搂着朝瑶的肩膀,捏了捏她的脸颊,“不帮,我们瑶儿爱怎么过怎么过。”上次她与相柳的对话,她也猜出是这个意思。他们不知道瑶儿是灵体,就凭她可以随意消失,拿在手中也是一把利刃。
朝瑶与她不一样,她与玱玹有儿时的誓言,有儿时朝夕相处的情谊。朝瑶只需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没必要参与这些事。
两人走到河边,见到叶十七坐在岸边注视着河水。小夭松开朝瑶,蹲在十七的旁边,朝瑶站在两人身后。
“轩肯定看出来了,他本对我有疑惑,肯定会派人查你。”连家里那三个也能看出十七的来历不一般,别说玱玹了,估摸着相柳也有所察觉。
“嗯。”
小夭见他双眼清澈,带着淡淡的笑意,高山流水。阿念的高高在上只会让她想抽人,十七的高高在上是另一种,超脱一切,使得她只想揉捏他,让他沾染上自己浑浊,免得他随风而去,化作清风白云。
十七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沉默不语的朝瑶,再次看向身侧的六哥,“你们呢?”
她要是走了,十七肯定也不会与老木他们生活在一起。水面的涟漪点点荡开,水波纹徐徐展开。“再说吧。”
“咳!”
各怀心事的两人听见朝瑶的咳嗽,抬头就看见毛球贴着水面而来,相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两人立即站了起来,不约而同想挡在彼此的面前。洛愿见到两人互相挡住对方的手臂,她也被两人挡的严实。她只好上前从两人肩膀处拨开一道缝隙,伸出脑袋看向相柳。
“老板,有何贵干?”
相柳看了一眼朝瑶,眼神落在玟小六那双眉眼上。
“你们先回去。”
小夭只好往前走了几步,将两人挡在身后,叉着腰望着相柳:“又来送贺礼?”这次提醒人质可能无效了。
洛愿望着冷笑讥讽的相柳,他脸色像天气般变化多端。她急忙转身带着叶十七准备离去,走两步发现他没跟上,回头一看,叶十七拽住小夭的手臂,警惕地望着相柳。哥,你打得过他吗?
叶十七坚定地挡在他面前,直视着相柳冰凉的眼神。
洛愿.................二男争一夫?这戏啃着卤味看正合适。
“要不,你下来,我给你们三腾位置?”洛愿觉得还得自己来打破尴尬,不然今晚大家能在河边看星星了。
沉默............黑洞般的沉默。
小夭见到相柳冷厉的眼神,着急地扯了扯叶十七。
“那你们继续,我先走。”洛愿转身准备离开,不离开怎么当阿飘。
小夭见朝瑶走了,心里松了口气,准备蛮横命令十七回去的时候,蓦然见到相柳一伸手,身后响起朝瑶的惊呼声。
“妈诶!”
眨眼之间,朝瑶已经被丢上雕背了。“相柳,放下我妹妹,我跟你走。”
洛愿还没走两步,被一股力量猛地拽着往后飞。那晚说的话,他是一点没听进去。
毛球飞下,相柳伸手。小夭看了看那只手,转头对着十七笑了笑,“你先回去,我们没事。”抓住相柳的手翻上雕背,转瞬隐入云层。叶十七急忙朝前走了两步,不甘地望着白雕飞走。
白雕在天空极速飞驰,三人谁也没说话。
洛愿坐在小夭身边,不顾毛球的叫声,扯下一根羽毛独自玩。小夭搂着朝瑶的肩膀,警惕地往下看。相柳坐在两人身前,望着夜空,面色如水,毛球想要欢快的打滚,猛然想起背上的朝瑶,只得高鸣几声。
“你灵力低,为什么不让你妹妹帮你恢复。”
小夭冲朝瑶身前挪动,将她微微挡住。“我妹妹不会医术。”
“你被关押的五年怎么熬过来的?后面的事呢?”
洛愿听见相柳的话,转动羽毛的手一顿,小夭见他只是问起往事,看了一眼朝瑶见她没反应,开口说起。
“刚开始想着逃,与九尾狐对着干,对骂,企图自尽过,死几次也没成功。每日被虐打,被逼吃恶心的东西,受着散功之痛,越想越恨,想着要怎么弄死他。”
“我当时想着他吃我,我也得拉上他死,就这样一日日熬下来了。”
小夭说起那段往事,像是说别人的事,“我们逃出来,我不敢见人。朝瑶带着我走了许多地方,我发现幸福或者不幸福,痛苦或者不痛苦都是通过比较。”
“我与朝瑶一起走过很多地方,见过比自己更惨的人,那些颠沛流离,那些折磨,成为记忆了。”
小夭说完见他不说话,听自己说话时一直望着下面的大海,也不看自己与朝瑶,他今晚很不一样。
她壮着胆子凑到相柳身边,“小时候生活在海边?”
洛愿想起当初遇见小祖宗的场景,他们两人这段经历还挺相似。
往事浮现在脑中,听见玟小六的话,相柳没有回答。毛球突然开始贴着海面飞行,随后小夭与洛愿震惊地看着相柳直接从毛球身上走到大海之上,如履平地。
相柳看了一眼朝瑶,对着玟小六伸出手,小六看了一眼朝瑶,抓住他的手,滑下雕背。
洛愿见到两人相牵的手,一个牢牢抓住,一个牢牢握住,自己好像有点碍眼了。
趁着小夭下去那刻,相柳的眼睛没有看向自己,化为魂体飘向远方。
“瑶............”小夭正想牵朝瑶下来,一转头人已经不在了。相柳望着白雕的背,转身带着玟小六踩着海浪迎风漫步。
毛球畏水,立即远离海面,对着空中鸟语几句。
“朝瑶,你走了?”
化为魂体的朝瑶听见毛球的声音,没有回应,而是悬浮于天际俯视漫步的两人。
前方什么也没有,一片黑暗,小夭下意识拽紧相柳的手。相柳望着虚空,忽然站住。小夭不知为何,只知道往他身边靠了靠。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一轮明月从海面升上,清辉倾斜而下,小夭首次被天地瑰丽所震撼,坚硬的外壳开始融化变得柔软。
“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贵。”
海浪声里传来相柳的声音,小夭望着明月喃喃低语,“没人陪着看,再美的景也没意义。景色是被人赋予意义。”
海天一色,月下璧人,小夭现在要是女的,洛愿欣赏起来也会理所当然点。
最瑰丽那刻过去,相柳召唤出毛球带他们回去,闭着眼睛,眉眼间有疲倦。洛愿飘在毛球身后,今晚没动手,没喝血,不错不错。
小夭察觉出他心情不好,想着现在的处境与他的身份。开始自说自话:“大势不可逆,不是个人所能阻止,你还是尽快跑路吧。”
“其实,你只是妖怪,还是惹人厌恶的妖怪,以神族傲慢的性子,估计那个......什么什么都不如,你不如别跟着辰荣义军瞎操心,喜欢权势,不如索性出卖洪江...........”
洛愿听见小夭的话,直呼完蛋了。她立马飞向鸟背,小夭这话也敢说了。
果然,下一秒相柳睁开眼睛露出妖瞳,发出嗜血的红光,小夭被他视线笼罩,身子被大力挤压,口鼻流出鲜血,指甲缝也渗出血。
洛愿直接扑过去,显形那刻将小夭推下毛球的背,抱着她往下坠。
“我的哥,他是辰荣的人!”
被朝瑶推下那刻,那股力量猛然消失。小夭却像是没了生息,从内散发的疼痛让她无法回应。
猛然的变故,使得相柳收回妖瞳,见到她们坠下的那刻,立即起身向下望去。
洛愿抱住小夭与她调换了位置,将她牢牢抱在怀里。目光越过层层黑暗,望着白雕之上的白衣白发。
毛球背上的相柳见她与玟小六调换了位置,凝视着那双眼睛,毛球此刻也感受到主人的心意。
以为自己要掉入海面的洛愿,见到极速飞来的毛球,闭上眼睛,莞尔一笑,记得那些话就好。
“砰。”
洛愿当了小夭的垫子,落在毛球的身上。
“这么想死?”
耳边想起相柳冷酷的声音,睁开双眸见到他,见他眼里寒霜凝结,透出凌厉之气。
“不想死。”洛愿抱着小夭,躺在毛球背上再次闭上眼睛。不想说话的她,脑海里竟然浮现那晚他温柔的模样。
相柳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飞回清水镇,毛球缓缓飞下,洛愿以为他要给她们随便丢到一个地方,没想到停在了后院外。小夭勉强坐了起来,洛愿见到她鼻子嘴边的血,心疼地擦了擦,扶着她慢慢往后院走。
院门刚推开,洛愿见到十七从厨房走了出来。十七见到六哥身上的血迹,看了一眼外面的相柳,横抱起六哥直接走向他的屋门。
洛愿回头见到他还没走,看了看十七抱着小夭的背影,转身朝着相柳走过去。“你怎么还没走?”
“那晚的妖丹是怎么回事?”
相柳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朝瑶,微微动动手指,灵力将她定在原地。
“我曾经给她说你受伤跑来吸我哥的血,她当时也没说什么,那晚突然骑着大鹏来找我,让我带她去找你。”
“她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
“她说你变了样子,还没见过,她找不到你。”洛愿也是对自己的心理能力一万个佩服,不卑不亢,真假参半。
“路上她告诉我,她与一条巴蛇打架,杀了对方拿到妖丹,说可以给你治伤。还说会让你答应以后不动我与我哥。”
相柳凝视着她的眼睛,下意识想控制她的神识。
洛愿见到他眼神的变化立马闭上眼睛,“她当时应该受伤了,很虚弱,她说她很长时间无法出现了。”她跟小夭就是蜘蛛网里面的飞虫,身边全是网。
“别让我发现你撒谎!”
骤然,洛愿身上的力量消失了,再次睁眼的时候,毛球已经飞走了。
夜风拂过白发,白发闪烁着银色的微光,与刚才银河倾泻而下的月光一样。
不能出现还是不愿意出现?